石头了然地笑了笑:“她当然不怕,这个死女人自己也是个妖怪。”
苏岑愣愣地抬头,直视青沩,青沩嫣然一笑,现出左颊边血红的纹身。奇怪的图腾一闪即逝,苏岑显然一时之间还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为什么这年头到处都是妖怪?”
杜蘅同样哭丧着脸:“好像这句话我来说才比较合适吧?”
在青沩露了一手瞬移的法术之后,石头的态度十分干脆地转变了。杜蘅显然是对这个法术产生了心理阴影,习惯性地想吐,而苏岑更是对青沩心有余悸。于是素来没什么交集的苏岑和杜蘅,史无前例地达成了一致:坚决反对青沩同行。石头一句话无情地将他们打入了深渊:“你们俩谁能比她快?谁能比她稳?”
杜蘅强烈抗议:“我觉得她不如苏岑稳。”
石头漫不经心地敲了敲车门:“你是不是从昨天起就很喜欢这辆马车?”
想起来昨天遭受的惨无人道的虐待,杜蘅泪流满面:这是□裸的威胁。苏岑想了想自己的赶车速度,确实比不上青沩的瞬移来得快,于是也沉默了。石头在打压下所有的反对意见之后,心满意足地又敲了敲车门:“走。”
青沩冲苏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挥袖让水雾笼罩了马车。
一阵眩晕之后,苏岑感到周身的骨骼都有种清凉的感觉,却突然听到了杜蘅拼命咳嗽的声音。转过头去,看见杜蘅正在水里拼命挣扎,而石头则一路吐着气泡沉到了水底。苏岑惊奇地发现自己正站在深及肩部的水中,青沩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没办法,人太多了,只能借助水域的力量转移。”
杜蘅总算站稳了脚跟,声泪俱下地控诉:“我就说她不靠谱吧,再怎么差劲的车夫也不至于把车子赶到水里啊?”
青沩努了努嘴,指向水面上载沉载浮的木料:“你说那个啊,什么破质量,还没折腾就散架了。”
杜蘅惊恐地看着那一大片散开的疑似马车的木料,挣扎着要追过去:“天啊,我们的盘缠都还在里面呢。”
磕磕绊绊地走了没几步,脚踝就被一只手抓住了,杜蘅惊叫:“有鬼啊,啊啊啊啊……”
接着就被狠狠地揍了一拳,水下传来石头不耐烦的声音:“你鬼叫什么?快把我捞上去。”
杜蘅低头一看,石头正在水底,勉强化出了两条手臂,结果还是站不起来。杜蘅马上忘了刚才的狼狈,心情大好:“石兄,新造型不错。”
石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赶紧把我捞起来,首饰在我这里。”
“真的?”杜蘅将信将疑。
石头又揍了他一下:“废话,快点儿,闷死我了。”
知道盘缠还在,杜蘅也不着急了,看见石头的衰相,起了戏弄的心思。杜蘅笑眯眯地伸脚轻轻踢了石头一下,正好把它踢翻了个面,脸朝下埋在淤泥里。水下立刻传来了石头瓮声瓮气地咒骂,杜蘅捧腹大笑,用脚尖将石头的一侧挑起来一些,石头一得到透气的机会,立刻尖叫:“杜蘅,你找死……”
杜蘅果断撤脚,石头又被捂在了淤泥里,嘴还没来得及合上,啃了一大口泥巴。这下石头连一句话也说不清楚了,听着下面呜里哇啦的含糊声音,杜蘅可以想见那张埋在淤泥里的脸上,此刻的表情该是怎样精彩。
苏岑不知道水下的情形,只见杜蘅追了两步之后就站在那儿左摇右晃地傻笑,不禁有些担心:“杜蘅,你没事吧?”
杜蘅正了正脸色:“啊?我没事。”
苏岑以为他是被刺激过度了,安慰道:“东西没了还可以再讨,别难过了。”
水下的石头有翻身的趋势,杜蘅把它踢回去,又用力往下踩了踩:“嗯,我不难过。”
石头在杜蘅脚下奋力地挣扎。杜蘅抬了抬脚,石头连忙翻过来脸朝上,还没来得及喘气,杜蘅飞快地挑起一团水草塞到了他嘴里,石头愕然张大了眼睛。杜蘅的手在水下暗暗地比了个“拿来”的首饰,石头愤怒地挣扎。杜蘅再次一脚踏了上去,石头拼命晃动。杜蘅想了想,比了个“九”的手势。石头的挣扎并没有减轻一点。
杜蘅用力往下踩了踩,石头的双手奋力掐住了杜蘅的脚踝。杜蘅“嗷”的一声惨叫。
苏岑慌忙要挪过来:“杜蘅,你怎么了?”
杜蘅忍痛挤了个笑脸出来:“我没事。”一边在水下比了个“八”的手势。
苏岑不信,开始往这边移动。杜蘅迅速在水下做了个“七”的手势,石头依旧不为所动。杜蘅用力往下踩了一脚,换来了脚踝上的一阵剧痛。杜蘅含泪低头,石头憋红了脸比了个“五”的手势。杜蘅果断点头:“成交。”
日行千里(中)
苏岑不信,开始往这边移动。杜蘅迅速在水下做了个“七”的手势,石头依旧不为所动。杜蘅用力往下踩了一脚,换来了脚踝上的一阵剧痛。杜蘅含泪低头,石头憋红了脸比了个“五”的手势。杜蘅果断点头:“成交。”
石头指了指杜蘅的脚,示意他该挪开了。杜蘅伸出摊开的手掌,意思是:一手交钱,一手放人。
石头愤愤地把手伸进石洞里掏啊掏,摸出一把首饰:“给你!”
杜蘅看了一眼,抗议:“这绝对不到一半!”
石头鼓起腮帮子,瞪圆了眼睛,表示,你爱要不要。
杜蘅紧张地看见苏岑走近,连忙弯腰抓过首饰,将石头从淤泥里拔了出来,当然,也没忘了把水草从它嘴里掏出来。杜蘅抱着这块大石头从水下猛然起身,苏岑吓得一个趔趄。石头不管自己还是长着两只手的怪异状况,飞身扑了过去。苏岑被庞大的飞来石一砸,再也无法保持平衡,“扑通”一声坐到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