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要袒护她,虽说男女大妨猛如虎,但我堂堂七尺男儿,总不能眼睁睁看她受伤而不管不顾?”
常虎很郁闷,明明自己已经解释得很清楚,可大家为何不信?
“老虎在哪儿?”
丁梦儿朝着山上瞅去,“咱们村几十年没进过老虎,你说有老虎谁信?再说真要遇到了老虎,她能活着回来?”
绵延两国的数百里青山,有的是果腹的猎物,虎豹确实很多年没来村里扰过民,大家赞同她的说辞。
提到这老虎,不得不想起那条披领来。
乔木瑶朝着慈眉善目的常文惠看去,灵动的眼眸里有轻蔑有鄙视。
“要说那老虎啊,还得感谢你们送的好披领,说是怜惜我整天背那么重的东西,特意做了个垫着艾草的披领给我。哪知道放艾草,只是为了掩盖紫薄荷的味道……”
“你……你……”
常文惠气得眉头紧皱,指向她的手指不停颤抖着,“谁不知道那紫薄荷招惹猛兽,我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到,连艾草和紫薄荷都分不清。我确实给你做了一条披领,要知道你不仅不领情,还这么倒打一耙的毁我名声,就不该怜惜你婆婆不在心疼你……”
乔木瑶有点傻眼,好一个倒打一耙,老阿姨演技不错啊,怪不得在村里名声这么好。
里长这下彻底失望了,他叹了口气安慰道:“妹子莫要生气,毕竟不是亲儿媳,既然好心当作了驴肝肺,以后还是离远点吧!”
“哥哥,我也想啊!”
常氏将手中的竹杖敲得梆梆响,“可丽娘死前千叮咛万嘱咐,说这两孩子年幼无知,让我务必像亲儿子亲儿媳一样看顾。
琛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已经没了娘,若我这做义母的再不管,还不知道乔氏会做出什么事来。我就是把她当亲儿媳,才会偶尔指摘两句,这不,起了仇!可我这做长辈的,总不能因为这点污蔑,就对小辈不闻不问……”
提到娘,想到昔日的种种,安景琛刚软下来的心又硬了,这丫头嘴里就没一句实话,刚才恐怕又被她给骗了!
呸,好一朵白莲花!
乔木瑶被她精湛的演技气笑,要不是没摸清楚状况,且有伤在身行动不便,真恨不能扑过去狠狠扇她几耳光,看她还装腔作势的端婆婆架子!
“娘,为那披领你熬了两个通宵,眼睛都熬红了,手指戳的血泡到现在都没好呢,可她……”丁梦儿欲言又止。
“在我心里义母和我娘一样,我娘死后义母就是我娘。”
安景琛带着磁性的嗓音,就像叮咚的泉水一样悦耳,可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招人待见。
“你说是误会,我权且信了,可不顺父母照样犯了七出,这次你还想怎么抵赖?”
“我有说过抵赖吗?”乔木瑶再次冷笑,“只要银子还我,我立刻带着休书离开。有了这些银子,买点脂粉和漂亮的衣裳不香吗?干嘛要养着你这冷血无情的病秧子,给自己找不痛快!”
难怪别人误会你
就算那银子是娘留下的,可无凭无据的她若一口咬定,自己也没辙。
更遑论每次回家,她都是忙到子时才睡,不到卯时便起。
娶乔氏进门时娘已病入膏肓,那时候的他很不甘心,明知道自己和梦儿青梅竹马,娘还硬要乱点鸳鸯谱。
可娘却说:“我知道你看不上木瑶,但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的身子骨太弱,需得找个能干的女人撑起这个家。乔家那姑娘虽然黑点瘦点,但勤劳贤惠却是出了名了的,且骨相匀称好生养,中下二府生得极好,一看就是有后福之人……”
想到这里他再次汗颜,此刻莫说六两就是六百文也拿不出。
先前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安景琛眸光一沉,“那就等我凑够银两再写。”
“景琛哥,你可不能这么由着她,这要是换成别人,只怕早就浸猪笼或是被乱棍打死了!”
丁梦儿不悦的皱起眉头,“不就是六两银子,我出就是……”
“梦儿!”
常文惠喝止道:“琛儿生性仁慈,他既不忍,你就不要多说。”
丁梦儿偷偷跟过多次,知道乔木瑶每次在山里唱歌,常武都会暗中跟过来保护,根本没机会下手。
当初和母亲定下这个计策,就是想着即便不被虎豹咬死,也要污蔑她和常武偷情,务必让景琛哥一纸休书将其赶出家门。
可眼看这计划就要得逞,母亲竟然阻止了,六两银子虽不是小数目,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她一刻也不想等了!
“娘……”
丁梦儿幽怨的看向母亲。
“瞧这满山的草木,我们响水村就是不差柴烧啊!”常文惠看向女儿的目光里尽是宠溺,“既然人找到了,我也就放心了,咱们还是散了吧。”
丁梦儿狠狠剜了乔木瑶一眼,这才不不情不愿的离开,众人见状亦各自散去。
林中只剩下他们三人,乔木瑶还在闭目养神,常武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安景琛瞪着他没好气的问道:“还杵在这儿干嘛?”
“木瑶的脚……”
“滚!”
安景琛不等他说完,就厉声喝道。
“等等!”
乔木瑶缓缓睁开眼眸,“披领呢?”
“你晕倒后摔下去的时候,披领被树枝挂住脱落,后来被老虎叼走时被撕开,我才发现散落的艾草面有紫薄荷。”常武担忧的看着她,“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这男人长得一般,可孔武有力的身板,比那病秧子好太多,更重要的是,他眼底的关切和担忧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