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自打入伍,便没了音信,村里人又风言风语的,说那孩子命硬克死了父亲。
看着乔木阳那张酷似老二的小脸,乔老太起先是不信的,可一年两年的,对二房她是越看越不顺眼,至于那个克死自己儿子的孙子,自然也喜欢不起来,反正家里又不是他一个孙子。
渐渐的,家里家外的活,便落到了二房的身上,一方愈是隐忍一方愈发变本加厉。
到了现在,就变成了大房养着二房,要知道村里之所以会有这些流言,常桂花可是功不可没。
这些年,常桂花张口闭口就是张氏母子全赖他们养着,要知道谎言说上一百遍,在旁人眼里假的也要变成真的。
乔老太以为大房厚道,私下会贴补一下二房,所以这几年对大儿媳妇,也是愈发的敬重。
一语惊醒梦中人,乔木瑶的话有理有据,乔老太顿时无言以对,但依旧摆着长辈的架子不放,“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能动手打大伯母!”
“是她先动手的!”乔木瑶知道和她们说不通,且自己还要上山掰笋子,根本没功夫和他们纠缠,只得狠狠的撂下话来。
“就是因为知道礼义廉耻,所以这些年我们才任劳任怨的不计较,可换来的却是你们的变本加厉!所以从今往后,我们不会再听任何人的摆布,谁敢欺负我娘,我会睚眦必报!”
说完这话她拉起张氏和乔木阳,“娘,依我说如其这样仰人鼻息的过日子,还不如分家……”
张氏一起身,就打断了她的话,“分家是大事,以后可不许胡说。”
不知道外面怎样,但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村子还是讲究以和为贵,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分家。
一旦分家,别人会认为那家人没有容人之量,一个连自己家人都容不下的人,又怎能和外人交心?
村里人下意识的远离,久而久之,他们自己也会觉得低人一等。
常桂花怒了,若是分了家,哪有现成的饭可吃?哪有这么舒服的日子可过?
“真是有意思,我活这么久,还没听说哪个出了嫁的女儿,会插手娘家的事,怂恿自己的亲娘分家,你还是不是人!”她厉声道。
乔老太也不赞同,这老三还没娶上媳妇,要是分了家娶媳妇就更难了。
“几个孩子也都大了,正是成家立业的时候,谁敢提分家,我和她没完!”
乔老太说完,不忘警告的朝着乔木瑶看去。
想不到提起分家,大家反应这么大,尤其是自己母亲,乔木瑶心想着,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和阳阳受苦?
分家这条路,一时半会儿只怕行不通,且不说别人,就母亲那一关也不好过。
看样子只能徐徐图之,乔木瑶冷笑道:“既然不想分家,那就好好过日子,不许阻止我和我娘来往,也不许再欺负我娘和阳阳!”
“尤其是你,以后再敢抢我娘的东西,我打断你的腿!”乔木瑶凌厉的眸光,就这么死死盯着常桂花,“昨晚的竹笋也就罢了,以后再敢这样,我说到做到!”
那瘆人的目光,盯得常桂花浑身发毛,她本想辩驳几句,可方才被打的钻心疼痛提示她,这贱货真的会说到做到。
她不甘的翕动着嘴唇,终究还是把那些骂人的话咽了下去。
屋子又恢复到往日的平静,见众人都没有要接话的意思,乔木瑶这才转身离开。
从乔家回去后,她就背着竹篓上了后山。要知道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十万火急的缺钱!
一想到两根竹笋就是一文钱,她就觉得干劲儿十足。
殊不知她刚一离开家门,常桂花就拿着鞋底,去了村口那颗大樟树下。
那棵四季常青的百年老树,可谓是村里的消息集散中心,一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妇人,总喜欢拿着针线活去樟树下说八卦。
什么老李家两口子昨晚吵架了,张家小媳妇儿大清早的回了娘家……
只要在那棵樟树下坐上一会,村里大小事儿保管了如指掌。
常桂花刚一过去,就听到老陈家的说道:“……可不是发了,那丫头平常看着闷不做声的,谁知道竟然藏着这般手艺。”
“这样说来,乔家岂不是也要发大财?”春花嫂疑惑道:“可我看乔家那边似乎没动静。”
常桂花走过去好奇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在说你们乔家的事呢?”春花嫂也不避讳,“那手剥笋这么赚钱,你不去掰竹笋,怎么还有闲功夫做针线?”
“什么手剥笋?我怎么听不明白?”常桂花有点心虚,难不成昨晚的事,被那贱蹄子传了出去?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老陈家的笑着拉她坐下,“听说安家小娘子那叫什么手剥笋的,今日卖上了大价钱,你们家啊,这是祖坟冒青烟要发大财了!”
孤立乔木瑶
“怪不得那贱蹄子唆使她娘分家!”
常桂花气得差点吐血,但还是阴阳怪气的说道:“再说那小小的竹笋能卖上什么价?还祖坟冒青烟的发大财哩!”
“妹子你是不知道,那竹笋一根就能卖上半文钱哩!”老陈媳妇刻意压低了声音,“听老陈说那手剥笋可抢手了,下午客满楼的老板到处打听她的下落,看样子还想要呢。”
就说那竹笋怪好吃的,昨晚拿到房里,她本想留着男人回来一起吃,可尝了一根终究没忍住,硬是一口气吃完了。
想不到那笋子如此金贵,一根竟值半文钱!一想到她昨晚咬的都是钱,常桂花就心疼得不行,心想着早知道是这样,就该留着去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