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桂花正自后悔,却见常文惠带着丁梦儿过来了。
丁梦儿先前好得差不多的脸颊上,豁然出现一道绯红的巴掌印,猛然一看还以为是拿胭脂涂的。
众人见状,立刻起身打招呼。
“哟,梦儿这脸是咋了?”常桂花有些吃惊,心想堂妹平常把她看得掌上明珠一般,下地干活都舍不得,今儿个怎么还动起了手?
“还不是你那侄女干的好事!”自安景琛娶了乔木瑶后,常文惠对她的态度就淡淡的。
“乔木瑶?”
常桂花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梦儿也被她打了?”
“桂花姐这话什么意思?”常文惠盯着她上下打量着,“难不成你也被她打了?”
身为长辈,被个比自己小的晚辈殴打,常桂花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发现被打的不止自己一个后,便觉得没什么是豁不出去的。
“可不是!”
常桂花咬着牙,恨恨的说道:“那贱蹄子这两天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我不过多说了两句,她竟然和我拼命,还嚷嚷着要分家哩!”
“分家?天啊,一个出了嫁的女儿,竟然唆使自己的娘家人分家,她安的什么心!”
“你可是她的长辈,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坐下来说的,她怎么可以对长辈动手?”
“对啊,出了嫁的女儿,回娘家对长辈动手,这在咱们村还是头一遭,简直要遭雷劈!”
……
常桂花没事喜欢往大樟树下跑,和这些人的关系都不错,听得这话众人顿时议论纷纷的鸣不平。
“还有更过分的呢!”丁梦儿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大着声音说道:“她和常武苟合的事,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她今天不仅将常武接到了家里,还不给景琛哥做饭吃,景琛哥又没做过饭,昨晚差点把房子给点燃了。
我实在看不过去,就给景琛哥送了两顿饭,谁知道她气不过竟然动手打了我,瞧我这脸上,揉了两个鸡蛋还是这样……”
安景琛模样绝佳且气质出众,他那张俏脸莫说在响水村,就是放眼整个枫溪县,那也找不到第二张。
村里的小媳妇儿们,哪个看到他,不偷偷多瞅两眼?
那些个刚怀春的小姑娘,哪个不对他暗许芳心?
本以为样貌端庄的丁梦儿和他是天生的一对,谁知道竟被个黑炭样的乔木瑶截了胡,当真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
每每看到如牛粪一样灰头土脸的乔木瑶,大姑娘小媳妇儿们那个嫉妒恨啊。
明明自己比她好看多了,怎么就没她这么好的运气?
“你说那贱人可不可恨?明明都已经和常武不清不楚了,还死死霸着景琛哥不放。景琛哥要写休书,她非让景琛哥给她六七两银子才罢休,成婚不过七八个月,说是自己赚了六七两,谁信呢?依我看她就是狮子大开口的讹人……”
丁梦儿吐沫横飞的说着,众人听得那叫一个气啊!
只恨不能立刻上门将她暴打一顿,好为安景琛讨回公道。
“也不端盆水照照,就她那黑得跟锅底一样的脸,能嫁进安家已是祖上烧了高香,她怎么好意思这样对安公子?”
“就是,咱们村最彪悍的翠花,也没像她那样不给相公做饭啊,她实在是太过分!”
“可怜的安公子,他一个读书人,哪里去凑这么大一笔钱,我看她就是不想被休故意讹人!”
……
“更过分的是景琛哥染了风寒,都倒床不起了,她不说在家伺候,竟然跑到城里买吃的买穿的,连副药都舍不得抓……”
见一个个气得牙痒痒,丁梦儿越说越得意。
“安家公子从小就是个病秧子,染上风寒可不是小事,她简直太狠心了!”
“那丫头虽说有把子力气,可先前也不是这样啊?”春花嫂疑惑道:“我看她八成是那次去后山,撞到了什么!”
“不,她就是疯了,见不得我对景琛哥好!”
丁梦儿嘟着嘴唇,万般委屈的说道:“长这么大,爹娘从未动过我一根指头,她竟然下这样的狠手打我!从今以后我和她势不两立,谁和是和她好,就是和我丁梦儿过不去!”
里长媳妇儿奚氏带着幼女常采薇过来了,众人纷纷起身打着招呼。
“舅妈,你今天怎么得空过来?”丁梦儿赶紧迎了上去。
“采薇找春花嫂要鞋样,去家里没找到到人,我估摸着在这里,特意带她过来哩。”奚氏在来的路上,听她们叽叽喳喳的说着,已听了个大概。
“这……真是安家小娘子打的?”她伸手想要去摸摸,丁梦儿赶紧往后退去。
“可不是!景琛哥病倒她不闻不问,我不过送了碗姜汤,就被她打成这样……”
常文惠则拉着常采薇的手,一脸慈爱的问道:“这段时间都没见你找梦儿玩,是在忙什么吗?”
“多谢姑姑的关心,最近在家写字看书,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我总觉得女子还是要识文断字,反正技多不压身。”常采薇小巧的鹅蛋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姑侄二人就这么有说有笑的聊着。
那厢,奚氏突然拔高声线说道:“对,以后谁敢要和她来往,便是和我常家为敌!”
里长家的都这么说了,谁若再和乔木瑶来往,那不是自讨苦吃吗?众人听得这话,纷纷表明态度,说是自己绝对不会和她来往。
赶出家门
去的时候,刚挨了结结实实的一顿揍,常桂花是满腹的牢骚和愤恨。得知连丁梦儿那位“大小姐”也惨遭毒手,便没那么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