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话是,长大了要一百倍还给你。”
小孩哪懂百倍是多少,这只不过是她认知里最大的。
村里没有电视电脑,晚上的时间也玩不了别的,培安和晴天很快就困了。
等把小孩和培安奶奶安置好黎由就要跟安鑫回家了。
安鑫在屋子里磨蹭了半天,想给他俩多留些独处时间。
何安拿来药给黎由肩膀上那换。
繁星满天,半露香肩。
“安鑫不能帮我涂吗?”
“不用麻烦她。”
何安话说得很正经,黎由倒觉得这人闷骚的太彻底。
药涂完,何安又给黎由拿来一个小方布袋。
“什么?”
“驱蚊的。”
袋子是培安奶奶缝的,里面放了些杂七杂八能驱蚊的草。
黎由把它绑在裤腰上,掀起来的衣角下是平坦的小腹。
何安把视线挪开,暗暗运气。
黎由站起拍拍肚子。
“好了,我去跟奶奶打个招呼,你去把安鑫叫出来吧。”
“她在屋里忙什么呢?”
“不知道,我只知道再不叫她她都得给院里狗洗了。”
安鑫在房里三秒给培安掖下被子,又过到里屋给晴天扇扇风,又徒手捏死好几只蚊子,实在是没事做了。
一直到何安把门开了条小缝才出去。
黎由也从培安奶奶屋里出来了。
“走吧。”
“走。”
何安跟上到了门口。
“我送你们过去。”
黎由翻他一眼。
“不用,这家里一生病的老人跟俩小孩,万一再有个什么事儿。”
“对,不用送,我带她过去,放心吧。”
何安停在院门口看着她俩深一脚浅一脚爬土坡,没几步就看不清人影了。
回安鑫家的路没多近,俩人一边聊天一边走倒也不算太累。
“你每天都这么来回走,不累吗?”
“习惯就好了。”
黎由想起何安之前说五年前的那事。
“五六年了,真不容易。”
安鑫在前面给她探路,回头笑笑。
“也没那么久,我中间出去了几年。”
“去哪?”
“外边到处打工呗,家这儿需要钱。那时候培安刚上小学,当时他奶奶还说不了话,只能‘啊啊’叫,我在县里打工没多少钱拿,一周就回来呆一天,有一次回来的时候看见培安自己用锅烧水煮面疙瘩吃,你知道吗就开水和面疙瘩混着那么吃,给我难受坏了。”
黎由沉默着,让安鑫把这多年来的苦水都吐一吐。
“后来我就不去县里了,在家用手机做兼职,结果被骗了好几万,然后我那个爸突然找我,他一直没怎么跟我联系过,一联系就是说自己进去了,让拿钱给他,那年真觉得是这辈子最他妈无助的时候,还好培安大了一点,能照顾自己和他奶奶。”
“然后呢?”
“然后就去他妈的,我总得过过我想过的生活。”
“结果还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