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则消息,使得这后宫之争变得更加异彩纷呈。
已经生下一位公主的梁惠妃,又怀上身孕了。
梁惠妃倒是真能生三公主还没满周岁吧?这会儿又有身孕了,成功率真是高呀。
“梁家的人乐坏了,只不过不敢表现出来罢了。上回惠妃娘娘生了三公主,梁家人的如意算盘落了空,这回……难说又要有什么动作了。”
后、宫中的是非永远没个尽头,芳菲听得也烦了,遂把话题一转,问起靳潮来。
惠如虽然和靳家没有亲戚关系,但因为和端妍感情好,向来也当靳潮是亲外甥看待。
“这孩子现在收心了,一天到晚在家里做针线,缝她的喜服呢。”惠如笑嘻嘻的:“以前她不是只爱看书读诗什么的么?现在可好,针线几乎都不离手了,一直在赶嫁妆。”
“瞧你这当长辈的,没个稳重样儿。”芳菲没好气地看着惠如,笑道:“女孩儿家要出嫁了,赶做嫁妆是应该的。咱们可得好好商量着怎么给孩子添妆才是”
惠如夸张地“哎哟”一声,说:“靳家给这孩子准备的嫁妆多着呢,整整两百六十八抬,都要跟着送嫁船一块儿去东南的。这又是御赐姻缘,皇上也要给孩子添妆呢,咱们呀,就是尽尽心意吧。”
话虽如此,惠如也绝不是吝啬的人,早就想好给靳潮添点什么压箱的嫁妆了。
而芳菲听到“东南”二字,心中微微一动。
是呢,靳潮嫁的是东南藩王,肯定要有队伍一直送嫁送过去了……去东南啊……
芳菲心里突然跳出一个念头,心情顿时激动起来。
如果可以……
不过,靳潮也不是立刻就出嫁,还有好长一段日子呢。再说吧……
柳儿名义上,依然是东宫的伴读。芳菲不太想让柳儿再进宫读书,但这种事没法装傻的。
人在乡下可以不进宫,这都回了京城还在家躲懒,那就说不过去了。往严重了说,这是藐视太子啊,乃至藐视皇帝的权威啊,被人说起来都没法反驳的。
于是柳儿还是得进宫伴读。太子朱昶见了柳儿却很惊喜,一个劲儿拉着柳儿说个不休。
现在御书房的课目更丰富了,除了读四书五经和史书这些正课以外,隔几天还有先生来教他们丹青。这也是朱毓昇下的旨意,虽然他完全不想培养出一个像宋徽宗那样的艺术皇帝——想把太子培养成宋徽宗的皇帝,脑子一定是被门夹过了——但是他认为太子的学习应该是全面的,多学点东西也好。
柳儿在乡下这几个月里都跟着母亲读书画画,对丹青也极有兴趣。他一动笔,倒真是比其他孩子的水平又高出许多,太子还乐呵呵的要了一副他的画作去“欣赏”。
柳儿回家把这事告诉母亲的时候,小模样别提有多自豪了。芳菲见他“洋洋自得”,又把他狠狠教训了一番,说在宫里读书做事一定要谨慎,有些风头就别出了。
柳儿又记起自己第一天进宫的时候,因为撺掇大家掰腕子被母亲狠狠惩罚的事情,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么一来,他刚刚升起的一点兴奋之情又打了折扣。芳菲见孩子情绪低落有些不忍,终究是硬起心肠来,不去安慰他。
谁让柳儿是陪太子读书呢?不小心不行啊。
现在宫里的事情,大多握在秦皇后手里了,柳儿应该还是挺安全的。不过,凡事小心为上,慎重点总是没错。
过了几日,秦皇后突然又下懿旨,让端妍和芳菲一起进宫。
这是小型家长会么?还是秦皇后又要向她和端妍道谢?
芳菲弄不清楚秦皇后的想法,但估计不会有恶意,还是放心去了。不放心也没法子……反正得去。
秦皇后刚刚出了月子,整个人看着精神却是很好。她比芳菲要小个几岁,眼下也不过是个花信年华的少妇。
芳菲觉得这回秦皇后似乎又更成熟沉稳了些,慢慢的有了点母仪天下的气度。看来这些日子的斗争,让秦皇后一点一点被打磨出来了。
看来环境真会改变一个人啊。
芳菲已经记不起原来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也不记得自己刚来到这世上的时候,是个什么性子。似乎就是个处处谨慎的小孤女吧?
一晃眼,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秦皇后赏了芳菲两匹宫造的绢子,又赏了端妍一盒子上贡的胭脂。说了几句闲话,秦皇后却说:“对了,听说陆恭人和靳夫人,是江南同乡?”
芳菲应道:“回娘娘的话,臣妾和靳夫人都是江南道阳城人。”
“阳城啊……”
秦皇后似乎很随意地问起了阳城的情况。比如有什么名胜啦,又有什么小吃啦,再问问端妍和芳菲少女时在阳城的生活情况……
听起来,好像就是一般的闲聊罢了。
正文: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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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后仿佛健谈了许多,拉着芳菲和端妍一个劲儿地“忆当年”。
“是了,靳夫人,皇上那时也常到阳城去吧?”
秦皇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端妍不知该怎么回答。
本来嘛,今上并非先帝所出,这是天下人皆知的“秘密”。也没有人规定过,不许谈论天子少年时的往事,可是……秦皇后这么直接地问起来,还是让端妍和芳菲都觉得怪怪的。
照理说,秦皇后就不该这么问。对于皇上登基之前的事情,不好随意开口乱说的。
秦皇后似乎也知道自己失言,没等端妍回答,又把话题扯开了。
端妍大大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