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思听了这话反应不大,方氏却全身发起抖来。
这丫头居然连这个都一清二楚……不不不不,她不可能清楚她顶多只是知道自己常去那茶寮坐坐罢了,她不可能知道自己和那茶寮老婆子的侄儿的私情……
“当家的,我们,我们走吧”
方氏突然发现芳菲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们夫妻来这儿本是要跟陆寒“商量”佳茗居的事情,可从一进这个门,和陆寒都没说上什么话,全是被这个秦家丫头牵着鼻子走
陆月思也胆怯了,他可真是不敢去祠堂里面对那些个老头子们……万一他在哥哥“七七”时娶了外室的事情被曝光,那间济世堂肯定保不住,陆寒一定会趁机拿回去的
陆月思色荏内厉地说:“哼,我不跟你们这两个小辈计较。寒哥儿,你自个好自为之吧,别说叔叔不管你死活”
方氏早不想待下去了,拉扯着陆月思就往外头走,生怕走迟了一会芳菲就真的把她的破事给抖了出来。
两人脚底抹油一般飞快离开了屋子,屋外很快想起了马车驶走的声音。方和与春雨都一脸钦佩地看着芳菲,心想:“咱们的小主子……果然好手段啊”
陆寒并没有追问芳菲是怎么知道陆月思夫妻这么多事情的。他重重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黯然。尽管陆月思夫妇人已经离开了,可是他心头沉甸甸的感觉并没有得到缓解,以后觉得胸口生闷。
父亲……你若在天有灵,见到我和叔叔如此骨肉相残,也不会高兴的吧?
芳菲理解陆寒的心情。说到底,陆月思都是他的叔叔,如果不是被逼得太绝,一贯极为敬重长辈的陆寒怎么会愤而与陆月思对峙?
只是……这对人品差到极点的夫妻,可是承受不起陆寒的一丁点敬重的
芳菲想到这两人的各种阴私,不觉心中冷笑。
看来事事未雨绸缪总是好的。要不然,也不能让他们这么痛快的走人
早在上次方氏来到秦家闹事,想通过她来讨陆寒手上的生意之后,芳菲就知道这对贼夫妻对佳茗居是绝对不会死心的。
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
陆月思两口子就是典型的小人,芳菲可得先下手为强,防着他们乱来。所以趁着龚如铮要调任,她去给卢夫人践行的机会,直接找到了龚知府对他明说了此事。
这是四年多来,芳菲头一次求龚如铮办事。她从卢夫人对她越发亲热的态度,隐约推断出朱毓昇在宫中渐渐得势,而龚如铮或许就是趁着四年前那次机会搭上了朱毓昇的船……如果她没有猜错,朱毓昇走之前,一定是交代了龚知府夫妻好好照顾自己的,不然人家何必要理会自己这个小孤女呢?
尽管她不想借朱毓昇的势,可她也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人。她承认自己有私心,不想让陆月思夫妇成为佳茗居生意中的“不安定因素”……她必须抢在他们再次来争夺“陆寒的产业”之前,捏住他们的把柄……
龚如铮临走时悄悄让府衙里的一个老捕头来帮芳菲的忙,芳菲暗地里又给这捕头送了一大笔银子,使得这捕头死心塌地的给她办事。只是她没想到,陆月思夫妇的把柄真是挺多,根本不费什么功夫就查出了好几桩。
用男盗女娼来形容这两口子,都不算过分……
她知道陆寒虽然极度讨厌这叔叔婶婶,不过他是不会对他们狠下心来赶尽杀绝的。
但是,芳菲却没这么好心。若他们从此老老实实的便罢了,如果再打陆寒和佳茗居的主意,可别怪她不客气了
正文:和解
:和解
陆月名的周年冥庆,是芳菲帮着陆寒在甘泉寺里头办的。
尽管现在她的钱全投在佳茗居的生意和花园新花的栽种里头,但她仍然是尽力拿出了一笔不小的数目,让陆寒在甘泉寺里做了三天法事。
本来照老规矩,做周年冥庆,家中亦是要搭白棚,请鼓乐,再邀请一众亲友到家中来饮宴一天的。可是陆寒和芳菲商量过后,决定还是不请客人了,一切从简。只重新写了一副冥联,糊了窗户,在小屋里摆了香案供着陆氏夫妻的牌位便罢。
他如今住在乡下,更不想见那些亲戚,请客人来做什么呢?且不说已经和亲叔叔陆月思彻底闹翻,另外的那些个亲人们也没好到哪儿去。但凡有一个真心为他好的,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叔父逼迫到这样的田地还有母亲何氏那边的两个舅舅,更是一点都没关心过他。
幸好还有芳菲……
陆寒看着芳菲替自己忙前忙后,把事情都打理得妥妥当当的,心里别提有多熨帖了。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芳菲一直在支持着自己,自己是否还能像如今这样安心读书。
芳菲忙完了陆家的事情,这边秦家也都忙开了。
七月末,秦家三小姐秦芳苓出嫁了。
这门亲事是过年的时候,由她父亲秦大老爷亲自定下的,对方同是阳城富绅,只是也一样没有功名在身。芳苓这几年没了母亲在身边照拂,反倒少了些任性,对于父亲定下的亲事并无异议。
秦老夫人心疼这个长得最像自己的孙女儿,自己掏私房钱又给芳苓添了一份厚厚的嫁妆。房里几个姐妹都送上了自己的心意,无非是些精致些的绣活,如被面帕子之类的玩意儿。
芳菲和芳苓的关系一直淡淡的,不过见别人都添妆,她也随大流送了份贺礼。她没工夫做那些绣活,便特地请人将自己手上收的许多贵夫人们给的金锞子拿去溶了,打了一套纯金的首饰送给芳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