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哀怨地看着我,重重地捏了捏我的脸:“你待木易兄时也如此霸道凶恶吗?还是只针对爹爹,恩?”
我错愕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心中咯噔了下,却只见七郎若无其事地笑着,哎,定是我多心了。
“没听你反驳,还真是不习惯。”七郎没个正经地掏了掏耳朵,用脚踢了踢我:“快去帮木易兄换药吧,再让你在我这待会,我的伤可又得恶化了不可。”
“哼,你还不领情了你。”我哼地一声收起药,瞪了七郎一眼便往帐外走去。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背上一股灼热,总觉得有谁凝视着我,转而看向七郎所在的方向,却又看见他若无其事的纠结于自己身上缠绕的绷带。
哎,看来我是得好好休息休息了。
为仇木易换着药,和七郎不同,七郎全程抱怨着痛,他却一声不吭,任由我处理着伤口。
上完药,我寻来新的绷带一圈一圈地为他缠绕上去,可这回他伤在胸前啊,随着双手绕到他的后背交换着绷带的一头,脸一次一次的贴近他的胸前,我能感受到头顶他温热的气息,脸又不自然地腾红了,这情景,这情景我更加确定我是中邪了。
没心没肺的上官宝宝什么时候那么容易脸红了,不是中邪了,那,那肯定是血压过高了
双手在他背后打着结,我绷紧了身子,不让自己的脸贴到他身上,总算大功告成,我舒了口气,逃也似的从他的床上站起身,埋头收拾着瓶瓶罐罐,该死的,我居然不敢抬头看他。
帐内安静得很,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应该是睡着了吧?直到我全都收拾好了,再没什么借口低着头了,硬着头皮抬起了头。
心中没来由的漏跳了一拍,只见他深邃的眸子温柔地锁住我,眼底还有因为欣赏我的窘态而萌生的笑意。
“你你好好休息,我去我去”我现在是闲人一个,我要去干嘛啊?
仇木易轻轻一笑,他的声音很好听,七郎成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他却沉稳如山,哎呀,我有病啊我,怎么总是拿他和七郎对比!
“无妨,坐这陪我。”
呃?我诧异地抬起头,这还是我行我素不易亲近的仇木易吗?
“你是第一个,让我想留下的人。”
“我”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了?
看着我紧张的样子,仇木易轻轻一笑,不再凝着我,闭上了眼睛,唇角仍挂着还未消散的笑意:“花木兰”
我猛地抬起头看他,却只见他闭着眼睛假寐,那笑意越发浓烈,看着有点像坏笑的性质。
发现了?哎也罢,我可不敢自诩花木兰,人家也是胸怀抱负,我是百分之百的被威逼利诱而来,胸无大志,混水摸鱼来的。
叹了口气,我蹑手蹑脚地站起身欲离去,手腕上却传来温热的触感,诧异地回过头去,却发现仇木易此时睁开了眼睛,不似平时的深邃莫测,此刻的他,眼底是清澈,是湛蓝。
“去哪,别走”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恍惚以为拥有这样哀戚神情的人是个孩子,眼底毫不隐藏地透露着他的内心世界,像个走丢的孩子,像个害怕被父母抛下的孩子。
许是察觉到我看他的神色透露了我的同情很心疼,只在瞬间,刚刚的一切仿佛只是我一人的幻觉,他的眼里恢复了深邃,恢复了莫测。
他慢慢地松开了手,语气也平缓下来:“坐一会吧。”
我越加好奇,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此刻我却不忍离去,乖乖坐了下来,还做了件没大脑的事。
我轻轻扣住了他的手,像安抚孩子般安抚道:“我不走,就坐在这看着你。”
话刚出口我便后悔了,天哪,我在做什么!
他回握了我的手,闭着眼睛,唇角泛着淡淡的微笑。
他的冷漠,他的傲气,此刻我却明白了,全是为了保护自己。
被紧紧握住的手无法动弹,我低垂着头紧紧盯着自己不自然的手,连手都会手红吗?莫名的,我能感受到落在我头顶的那道目光,我却窝囊地不敢正视。
好一会的平静,我们谁也未再多说什么,我偷偷抬起眼,只见他闭着眼睛,神色平静,睡着了?
哎,受伤的是他们,生病的却是我啊。他们都若无其事,一切如常,为何我却神经兮兮,自找苦吃呢?
一切如常
“啊!”我成功地再次打翻了一盆水。
七郎瞥了瞥我,叹了口气:“笨蛋!”
我哼了哼,随即笑眯眯地走向七郎,索性将湿漉漉的手擦在他身上。
七郎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带着笑容弄脏他的衣服,拧了拧眉,拽住我的手阻止我的恶行,一脸心疼地控诉着:“最毒妇人心!”
我哼了声欲站起来,却不想一个踉跄竟然跌坐了下来,身体向前倾,重心压在了七郎身上,我抱歉地缩了缩脑袋,却只见七郎龇牙咧嘴地哼哼着,背上的疼痛有他受的了,想到这,原本来是一脸抱歉的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七郎拧了宁眉,我只觉得眼前一花,不禁大叫了一声,等视觉恢复正常后,七郎那张带着危险笑意的脸正正地罩在我的上方。我一愣,脸唰地一下红了起来,下意识地伸手就想推开他。
“咝”因为我的动作,七郎的眉头皱了起来,我猛的收回手,天哪!我竟然忘了他受了伤。
等等等他的伤在背后,我
反应过来后,我正色着一张脸,瞪着他,耍我!
七郎坏笑着:“你这笨女人,对爹爹还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