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宜云听出他阴阳怪气,顿时有些不安。
何咏声暂时忍耐,问她:“你钥匙呢?”
“钥匙……”
付宜云手在裤腰摸了摸,转而想起了:“我……我放在柴草垛后面,我找找。”
她忙去厨房外柴草垛后翻找,然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钥匙。
她着急起来,自言自语:“我钥匙呢,我钥匙呢。是不是掉山上了,不会呀!我出门没带钥匙,我就放在这的啊。我就怕出门会弄丢。”何咏声看着她一脸慌忙,翻找钥匙,冷笑道:“我看不是找不着,是给人了吧。”
付宜云犹自喃喃:“不可能没有啊。”她出门前,特意把钥匙藏在柴草垛后面,肯定没人知道的。
何咏声问她:“那个男人是谁?”
付宜云脸色惨白:“我不知道。”
何咏声说:“你还想骗我是不是?我亲眼看见的!”
他伸手指着她,暴怒道:“你敢对天发誓说你没有?你要是撒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敢发这个誓吗?”
付宜云哭了起来:“我没有。不是我愿意的。”
何咏声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她居然承认了。本以为只是些传言,然而竟然确确实实是真的。
何咏声问她:“你跟他在一起一共几次?什么时候开始的?”不等她辩解,何咏声急忙转过身去。
付宜云惊恐地看着他走到柴草垛,顺手抄起了一根棍子。这个场景太恐怖,她一瞬间,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四肢发软,舌头发硬,连话也不会说了。全身的血都凉了下来。
何咏声拿着棍子,下了命令:“你说。”
她喉咙像被什么手扼住,一句也说不出口。
何咏声彻底怒了。
她呆呆地还没回过神,火辣辣的棍棒就抽打在身上。他像是在抽打一头猪,一头牛,或者一条狗。他挽起了袖子,手牢牢抓着棍子,朝着她打来,一下又一下。她很快被打得皮开肉绽,脸上也被划破流出血来。
巨大的吵闹声引来了周围的邻居,邻居本是想看热闹。然而看到付宜云的惨状,也都看不下去了,纷纷劝阻何咏声:“不要再打了。”
众人一起上前拉开他:“不要再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两口子,有话好好说,打也不起作用。”何咏声不顾众人的劝阻。他丢下了棍子,拽着付宜云,将她拖进了屋里,将房门反锁。他推搡着,将她丢到床上,然后跨上床,一手揪着她的衣领。
付宜云头破血流,流着眼泪哀求他:“你不要打我了。不是我愿意跟他的,是他强奸的我。我没办法。”
何咏声双眼通红盯着她:“一次两次是他强奸的你,三次四次还是他强奸的你?”
付宜云默默地流泪,只是可怜地看着他。
这都是假的。
何咏声心想。他本以为她没有文化,无能,但至少,是个善良贤惠的好女人。没想到,她将他当猴儿一般耍。他恨到了极点,两只手狠狠掐着她的脖子。他心想她死了就好了,她死了就一了百了,她死了,这件事就结束了,他就再也不恨、不怨了。她活着,对他们彼此都是痛苦。他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她死了,大家都解脱,从此谁也不用再见谁。他看着她脸憋得通红,到渐渐发紫,他心里涌起一阵阵快意。
然而他很快又清醒了。他想,这不值得。她死了,他得偿命,杀人要偿命。他还年轻,他还有一份很好的工作,他还有不错的未来。他不应该为了一个女人葬送自己的性命,她不配。她不配让他为了她送命,不配让他陪着她一起下地狱。她不配。一股冷意从头顶贯到脚心,他缓缓松了手。
他冷漠绝望地看着她:“你应该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你害了我。”
他说:“我这辈子都毁在了你手里。”
他坐在椅子上,开始发呆。他知道,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得到婚姻和幸福了。
过了很久,他打开了门。邻居们都还没走,还在门外一圈圈守着。
他觉得很可笑。这都是一群好事的人,他们最爱幸灾乐祸,看别人家的好戏。别人越是过得不好,越是夫妻打架,他们越是看得津津有味,津津乐道。自己的妻子被人欺负,他们不会帮忙,只会嘲笑。在背后议论的是他们,造谣生事的是他们,这会却又装作一副善良好心的模样,好像很关心。他只觉得人群丑恶,一句话也不想说。
他独自离开了家。
她不想活,只想死
付宜云拖着剧痛的身体,慢慢走出屋。她浑身是伤,目光呆滞,鞋也没穿,就光着脚走到村口的水库,一头就扎了进去。她落水不久,就被村里人救了上来。一天一夜过后,何咏声才终于回了家。
他脸色很憔悴。离家之后,他也没地方去,便去了一个朋友家。朋友家聚了一群人在打牌,邀请他一起来玩。何咏声以前从来不打牌,他觉得那是荒废时间,不务正业,不如多读点书。然而此时他只觉得自己曾经追求的一切,读书考学,婚姻幸福都没有意义,他只想找个事做,释放一下心中的压力。何咏声在朋友家,打了一天一夜的扑克牌。直到身上的钱输了个精光,这才下桌。出了门,已经是次日的晌午,一夜没睡,早饭也没吃。回到家,看到付宜云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他冷笑一声,便厌恶地扭过头。
妹妹何秀英来了家里,见他回来了,好言劝道:“哥,嫂子她不是那种人,有什么事情,你们好好说,别这样。孩子看了都害怕。你看桃花和春生,这两天都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