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张嘴。”
薛以安厌恶地别头,“不要。你先把汤上的粉沫子打了吧。”但凡珍珠银耳羹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沫子,这薛以安精贵,被爹爹和大哥们惯得无法无天,每次喝银耳羹定要先让人打沫子。
狴犴却不知,垂眸低首掇拾了半天。
“这汤本就没沫子啊?”
薛以安称奇,端着汤细看一看,又尝了尝,银耳羹里却又珍珠粉。
“难道有人事先打了沫子?”这世间竟有和她一样嘴刁的人?
薛以安突然想到刚才自己抬头去看那天神般的东海宫主,其竟掀起水帘扬尘而去,掩面不愿相见的原因难道……是他?所以才知道自己喝银耳羹的习惯?
薛以安背脊一僵,登时乌黑的眼珠也瞪大三分。
“安儿,发什么呆?快喝!”
薛以安下意识地点头,这才乖乖地把一碗银耳羹都吞下肚。
这情景竟似几年前,可那时坐在床边喂自己汤羹的人却早已不见……
“姑娘,姑娘。”
“做什么?”
“你刚才拣的那颗珠子——”
“哦,这颗啊,嘻嘻,漂亮吧?”
“是我遗失的,还望姑娘……”
“什么!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吗?”
“真的,不信你看。”
“哇!原来你转转手指它就会发光,安安喜欢!我要了!”
“可是,是我的……”
“卖我不行吗?”
“这是家传之宝,不能卖。”
“那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给我嘛!”
“这……家传之宝是用来赠与我未来妻子的。”
“未来妻子?那就是还没成亲咯?那还不简单,我嫁你!”
总角之晏,吟笑晏晏……
那往昔笑靥动人的画面你可真忘记了?
那曾经的山盟海誓,华裳玉立你可真的都抛诸脑后?
他温柔似水,唇角上扬,字字坚定道:
“好,我娶你。”
“我娶你,安儿。”
他说:“安儿,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握住你的手。”
携子之手,却未必白头到老。
“安儿……”
……
“蓝哥哥,不……蓝哥哥……”
“啊!”
薛以安虚汗淋漓地从噩梦中惊醒,惊恐万分地从床上坐起来,额头已渗满冷汗。
“怎么了?”狴犴揉着朦胧睡眼,也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