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我不——”
谢开花讷讷的。不知道怎么,他眼睛里又全都只剩下荆山的嘴唇。那么好看的嘴唇,他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昨天只是亲了荆山的脸颊?
真是太失策了。
“我——”
谢开花想他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子。怎么说也活了个好几百年。可为什么表现得这样糟糕呢?唉,荆山一定在笑话他。荆山这家伙,也一点都不老实——
“荆山!”
谢开花像是猛然回神,陡地就推开荆山,受惊的兔子似的砰一下跳到边上,冲到阳台上又把阳台门关起来。荆山苦笑一下,走到门前往楼下看过去。
却是宿管阿姨在叫他。
见荆山出来,阿姨忙道:“有人找!一个小姑娘。说姓岳!”
荆山眉头一蹙。他往宿舍楼门口那边看了看,果然见一个娇小可人的小姑娘,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这栋楼的牲畜们来来回回,全都用垂涎三尺的目光在看她。她也不怕,大方站在那儿任人看,还时不时挺挺胸,十分骄傲。
“是岳泓吗?”
谢开花的耳朵也灵得很。即使关上了阳台门,也听到阿姨的大叫。他不高兴地探出头来,也不怕害臊了。
荆山脸上露出了微微的苦笑。
“是岳泓吗?”见荆山不回话,谢开花就又问了一遍,一边从阳台后头窜出来。
趴到走廊上一看,远远就瞧见了小美女;她笔直站立的的身姿确实是蛮夺人眼球。虽然咱们的小谢同志不待见她,但平心而论,这岳泓还是相当有气质的,起码比采石场那个朱大小姐要好许多。
“她又来做什么?”谢开花戳一戳荆山的腰眼。
要是换做别人碰他这样敏感的部位,荆山早一个掌刀砍下去。偏偏又是谢开花。荆山只觉得愈发无奈,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咦,不是你叫她来的吗?”
谢开花当起醋桶来也是很有一套,一个白眼甩过去,甩得荆山有苦说不出。见到荆山脸上淡淡的苦色,谢开花又是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率先往楼下跑过去。
岳泓在楼下已经站了半天。
她出生清贵,模样又好,从小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养着的,比起荆家的大小姐也是不遑多让。像今天这样十几二十分钟的等人,实在是平生的第一回。
但她也并不生气。因为等的是荆山。
荆山——一想起这个冷漠的少年,岳泓脸上就是微微一红。那种朝阳初升一般的丽色,让身边的男生看了差点一头撞到墙上。
岳泓眼角瞥到,很不屑地嘴角一翘。眼皮子浅的一群家伙。荆山就永远不会这样。这世上万物,在荆山的眼里,恐怕就没有多少美丑之分;他是用心去看待这个世界的。祖爷爷说,像荆山这样的一颗童子赤心,是千年不出的。
本来嘛。她岳大小姐喜欢上的人物,能是普通人嘛?!
她更加骄傲,又下意识地挺了挺胸。
“岳泓?”
身后有人喊她。但并不是荆山的声音。荆山早八百年不这样叫她了,都是跟着他妹妹喊她泓泓。这样亲昵的称呼,每次岳泓听在心里,都是甜滋滋的……
她疑惑地转过头去。
一个娃娃脸的少年蹦跳着从台阶上跳下来。天真的脸蛋,明星一样的眼睛,还有仿佛永远在笑的表情——岳泓记得他。他是荆山的舍友。
是那天给了她一记下马威的那个臭男人。
“是你?”岳泓尖声叫了起来。
谢开花撇撇嘴:“是我,怎么啦?叫得什么似的。”
像是他强奸了她一样。不过这话太粗俗,优雅的小谢同学没说出口,埋心里去了。
“荆山呢?”岳泓懒得和他说话,伸长脖子往谢开花身后去看。果然就见到她的大山大哥,只是荆山并没看她,一双眼睛反而一门心思地放在了谢开花身上,还伸手拉住谢开花的后颈衣领,防着叫他不要跳得太欢,不小心摔跤。
岳泓看着荆山温柔如水的表情,心里就觉得不好。可她怎么也没想不到荆山和谢开花的那一层关系。荆山是什么样的人,岳泓心里其实清楚得很;她喜欢这位祖宗,可也没想过能有什么回报——起码现在不会。
平时撒撒娇,她也是大着胆子。也知道荆山对她好,是看着他妹妹的面子。
老一辈的人说荆山是赤子之心。可这一颗赤子之心,实则冷得比南极冰山更甚。
好在荆山终于抬起头,也看到了她,嘴角一勾,算是笑了笑:“泓泓。”
岳泓忙摆正脸色,又撒娇一样地跺跺脚:“大山哥!你让人家等好久。”
“抱歉。”荆山随口敷衍一句,没别的安慰的意思,很直接问道:“你找我有事?”
人家没事不能来找你嘛?岳泓很想学言情剧里的女主角来上个这么一句话,但终究不敢,只笑着道:“是有事……是国学社的事情啦。”
荆山和谢开花都愣了愣。那天晚上虽然加入了这个社团,但几天下来早把它忘到了爪洼国去,这会儿陡然听到,都是片刻才反应过来。
荆山对这个国学社是没有半分兴趣的;要不是那天陪着谢开花,他才不会加入这种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大学社团。但谢开花纵然是赌气,对凡世间大学里的这么个社团活动还是有些兴趣,当下问道:“什么事?”
岳泓见他插嘴,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过看荆山也没有说话的想法,只能道:“是这样……学校正式开学前一天有一个社团表演集汇的演出,我们国学社也报了名,打算趁这几天功夫弄一个节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