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那个谁,说你呢!还趴在地上干什么?受不了直接弃权,我给你写条子!”
“你觉得你们是什么?尖刀?利刃?还是你们以为的兵王?”
“我告诉你,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把你们这些兵王按在地上。”
“你觉得你背着他回来我该表扬你吗?你们的一切目标都是任务,只要完成了任务,哪怕我们都牺牲了都可以!”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我们不是什么尖刀,我们只是一群把生命当押注的赌徒,等什么时候运气差了,也就输了。”
“什么是特殊部队?特别能忍受孤独,特别能忍受寂寞,这就是特殊部队,我们做的一切没有人会记得,我们就是一群随时可以消失的影子,我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完成任务、完成任务、完成任务!”
“唉,醒醒,该出了!”
我好像听到了变态阿丘的声音,我又好像听到了煤球的声音,好像还有卫生员的声音。
我从床上睁开眼睛,望着惨白的天花板,回想刚才的梦,可惜想不起来了。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确定想不起来那个梦之后就起床叠起来被子。这个被子陪了我好多年了,从我入伍到现在,每天早上起来都叠它,已经变成了一个习惯了。
单身到现在唯一一个让我感觉麻烦的地方就是做饭,本来我自己做的也不好吃,还要天天做,吃完还要刷碗刷锅打扫卫生。
吃完早饭后医生给我送了药,还是老样子,两盒盐酸帕西罗片,两盒盐酸舍曲林片,七八盒安神补脑液。
可能是因人而异,安神补脑液喝着并没有什么效果,晚上还是失眠还是会做梦,一做就是一夜。
吃完药,我坐在电脑桌前看着退伍纪念照,又想起了那个时候。
说来也奇怪,有些目标一旦你达到了,之后你的成绩就会一直在这个目标之上。
这是我第一次三公里及格,从这以后,我的三公里就没有不及格过,哪怕身体再难受,自己都以为不及格时,三公里都能及格。
王力班长听到陈晓宇说我三公里及格时还不相信,他跑过去看登记成绩的登记表,一看我的成绩,十三分二十九秒,一脸的不可置信,还问我是不是抄近道了。
不管怎么说,三公里是及格了,接下来到单杠了。
到单杠考核时我取了个巧,通过摆浪来上杠。
我在摆了第一个时旁边监考的班长什么都没说,于是我就放心大胆的继续摆了起来。
摆的也不多,毕竟现在力量还没提升上来,但是刚刚及格了。
这个摆浪方法是陈晓宇在中午的时候教我的,说这样可以偷点懒拉单杠,可能我对于偷懒这门功夫的天赋还行,所以没学一会就会了。
王力班长就在边上看着我拉单杠,他看见我及格后,就把陈晓宇叫了过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陈晓宇脸上的笑容已经压不住了。
考核完体能后,正好同一个营盘的另外一个连队在进行破纪录活动,是进行单杠卷身上的破纪录活动。
我们是下午四点多带回宿舍的,老兵连队上去了一个瘦瘦黑黑的班长在拉单杠卷身上,看那度还挺快。
我们也没看见拉了多少个,就被带回了,带回后我也不说话,就笑呵呵的看着王力班长,王力班长看着我笑的一脸猥琐的样子就没好气的说:“行了行了,等会人家送过来,两瓶红牛两个手抓饼。”
我可是迫不及待的想着手抓饼,连晚饭都没吃多少,虽然我为了减肥也不吃多少。
下午考完核,晚上休息。
当王力班长把我这次的考核成绩拿给王达班长看时,他有点吃惊,因为他已经做好我新兵连结业考核不及格的准备了。
不过看到我及格了王达班长还是很高兴的,这说明我们八班只要最后没人拉胯,全班排名一定会在新兵营最后排名时有个好名次,所以王力班长和王达班长说承诺了我们及格了就要吃手抓饼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我不要得意忘形,要继续努力,把目标放长远一点。
当时我还没听进去,想着及格了就行,下连以后我只要及格了班长也不会说我什么了,所以在我吃完手抓饼喝完红牛以后,王力班长让我加练时我说班长我太累了想休息休息,王力班长倒也没说什么,就拉着我和陈晓宇出来溜溜食。
在经过单杠场时,我现那边围着一群人,我和陈晓宇都想去看看,王力班长也没拦我们,就由我们去了。
我和陈晓宇现在人群后面,看着杠上的身影,突然陈晓宇指着那个班长对我说:“咱们下午带回的时候这个班长好像就在杠上面了。”
我仔细看了看,现还真是,还是那个瘦瘦黑黑的身影,我听着单杠下面的记录人员在报时:“三个小时四十三分钟,四百九十六个。”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班长会这么拼命,我看着单杠下面白色的绷带,走过去一看,现绷带上全是血。
我抬头看着那个班长的手,他的手上还缠着一圈被血浸透的绷带。
在我短暂的十八年人生中,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拼命的人。
我就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那个班长费力的卷着一个又一个。
我能清楚的看见他手臂在颤抖,脸上的表情很痛苦但却又很坚定,拉一次手上的血就更多了点。
我看着那个班长,他的眼睛好像浑浊了,到现在体力用的差不多,只有信念在一直支持着他。
“嘭”的一声,这个班长从杠上掉了下来,保护人员稳稳的接住了他,等把他放在地上时才现他已经晕了过去。
“多长时间?多少个?”人群中有老兵再问。
“四小时两分钟,五百一十一个。”记录人员看了看手中的登记表和秒表,又说:“这个成绩已经破了全团记录了,上回侦察连也就四个小时拉了五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