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只有一站的距离,几个拐弯便到。
公交车到站后,江尧仍站在那里盯着她不动。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眼看车又要启动,才不得不绕过他下车。
江尧紧跟其后,不疾不徐得走在她身后,保持着一步距离。
她靠里走,他也靠里走。
她靠马路边沿走,他也靠马路边沿走。
甚至在她稍微靠外时,还会一把拉过她,让她注意安全。
她忍无可忍,暗自在心里腹诽:
[这人不仅年岁长了,脸皮也长了,跟个没脸没皮的小孩儿似得。]
以前就算小打小闹吵架,他也从未做到过如此份上。
“你尾随我干什么!”
语气亦如那天紧绷,言辞间,颇有早已划清界限,事态严重之意。
江尧看着她嘟囔起的脸,态度的确表得很明显,但气势却完全没跟得上态度。
反倒可爱得过分。
“你生病,好些了吗?”
“你觉得呢?”
其实这几天按点吃药,不分白昼地昏昏欲睡,感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心里堵得慌,难过。
但这人现在这样跟着,好像更难受了。
一种是悲伤的难过,一种是带着窃喜的难受。
“你把我拉黑了。”他突然没头没尾地冒了一句,甚至还带着点委屈的语气。
“所以呢?”
“加回来。”
“不可能!”
这是苏裕最有底气的一次拒绝,她抿嘴朝他假笑了一下,而后立刻垮脸,堪称非遗变脸,转身继续往前走。
心里竟有些得意,她如今也是能让这位高高在上的人吃瘪一次,止不住地暗自窃喜。
假期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早上又为了避开江尧,没去酒店餐厅吃自助,这会儿肚子饿得不行。
目光立刻定格在了马路对面的早餐摊。
这段路不算主道路,并没有斑马线。
苏裕确认好几遍,等路上来往车辆变少,有一段大空隙时,才快步穿过去。
等江尧反应过来,苏裕已经跑到了马路对面,甚至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确认被她成功甩掉尾巴后,悄悄扬了扬嘴角。
他生气她横穿马路不顾危险,又颇为无奈,被她耍的小伎俩气到好笑。
没有再跟过去,似是暂时放过她一马,反正来日方长。
是的,来日方长。
比如此刻开全体大会,她就不得不坐在底下听着台上那个“没脸没皮”的人说话,他还装得一本正经。
江尧坐回了自己原有的位置,检查组组长陈述则坐在了他旁边,其他人再依次后移。
这一安排,足以证明他假期前的那一次缺席,并不是受检查组影响,但目前还没人知道原因。
旁边不乏男女同事的八卦讨论,真是一如既往的上到老、下到小的受欢迎体质。
而她唯一能做的,便只有拿着笔在纸上画着一个个大叉叉,颇有当年他在她化学题上留下的风范。
“我今天差不多就说这些。
假期归来,知道大家都累了,再坚持下,会议马上就结束了。”
江尧拿起旁边陈述桌上的笔记本,佯装着看了看,冲着台下开玩笑道:
“我说的又不是催眠曲,你们今天瞌睡打的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