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抬眸,勇敢地迎视母亲。今时今日,当然是没别的原因了,因此她也没必要心虚。
“在一起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都快四年了,现在才什么个性不合,郁娴,你的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了?”
谭郁娴没说话,反倒是她的大妹开口了。
“个性不合,那就改啊,大姐。”
“是啊,大姐,你的个性更该改一改了。”二妹也支持大妹的说法。
又是这样,问题一定是在她这里,文贤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可是,他不是这般的善良、软弱,对她不是如此的放纵、包容,又怎么会养成她今日无法无天,还造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甚至两人相距也愈来愈远了……
到底谁该为这一切负责任?她!还是文贤!现在追根究底看来,好像真的是她吧,因为他伤的比较重……
“来不及了,我的个性的确是要改,但是太晚了……”因为伤害已经造成,纵使何文贤可以不计前嫌原谅她,她也无法面对他了。
“怎么会晚?又还没有办离婚。”
“而且你可以慢慢的改,又不急于一时,姐夫一定会包容你的。”
“我就是不要他再包容我了!”谭郁娴没来由的大动肝火。“四年了,够了,他受的罪也够了!像我这样一个女人,是不值得他再为我付出什么了,他那样好的一个男人,是该配上一个内在、外在都完美无缺的好女人才对,根本不是我,不该是我……”
两个妹妹被她这突来的失控吓到了,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既然你都已经很清楚问题在哪里了,我不懂,你们还有什么问题?”谭母突然对她说了这么一句。
“妈……”她完全不能理解母亲话中的意思,清楚问题不代表就没问题啊!
“别说了,总之一句话,我绝对不准你们离婚,要是你敢离的话,我们就脱离母女关系!”谭母疾言厉色的下了重话。早年丧夫的她,不仅是保守的血一型传统女性,一人独力抚养三个女儿长大,更是有韧性和坚毅的性格,不容他人动摇的。
“妈,我和文贤……”
谭郁娴话还没说完,就见谭母倏地站了起来。
“如果你放弃了这段婚姻,你也不用再叫我妈了。”
谭母一说完,怒气冲冲的立刻离席,回到她的房间里去了。
两个妹妹一见母亲大人走开,立刻一左一右的坐到谭郁娴身旁,继续她们的关心。
“到底怎么了?你和姐夫有吵架吗?”
“奇怪了,你们以前不是都好好的吗?什么问题也没有,怎么反倒是婚后,一人在东、一人在西,才出现了问题呢?”
“就是嘛,大家都碰不到一块,理应摩擦少了,问题也应该少了,怎么还会……”
她们的问题,谭郁娴一个也不想回答,只得匆促起身,对她们说道:“我吃饱了,要回房整理我的行李,你们慢吃吧,要走了,再来跟我说一声。”语毕,即逃之夭夭了。
她不是不愿意回答,其实是答案太长、太复杂了,她不知道从何说起,又能如何说……
***
上海
于依萍关在办公室一整天了,由于是月底,不只所有的内、外帐要做总结,还要结算全部公司同仁的薪水,一整天都要面对枯燥乏味的数字,她简直快疯了!
好不容易她终于将她的工作告一段落了,伸伸懒腰,准备起来走动、走动,顺道到何文贤的办公室转一转。从他昨天回来到现在,两人都没有好好的说上一句话呢。
走进他的办公室,里头空无一人,她纳闷地退了出来,到外头询问其他的同事。
“小陈,何副理呢?”
“我不知道啊,他好像从中午吃过饭后就不见啦。”
“是吗?有人知道他去哪里了吗?”她看向其他同在大办公室内的同事。
众人皆摇头。
怎么会这样?他从来不会连交代都不交代一声就这么无故失踪的啊,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于依萍很担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小陈,我出去一下,若有人找我或是何副理回来了,你打我手机通知我。”
交代完了,她便火速的冲了出去。其实,她也不晓得自己要到哪里找他,只好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沿着南京路跑,从南京西路跑到人民广场,再到南京东路……忽然,她灵光一闪,觉得他一定是到外滩去了……
来到了沿江的步行大街,果然!她在观光台上找到了何文贤,他坐在人造的大理石椅上,正一瞬也不瞬地看着黄埔江,呆呆然的,像是满腹心事。
她不动声色的走上前去,在他身旁坐下。
何文贤动了动,可也没开口说什么。
“想不到平常最认真工作的何副理,居然也会翘班啊?”她语带轻松地笑问。
“你说的没错,上海滩不同的时间来看,会有不同的风情,可也一样的迷人。”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说出了他现在的感觉。
于依萍也抬头看了一下,此时,空气中飘散着一层轻薄的雾,如诗如梦的感觉,令人不禁醺醺然的。
“可还是不会令你有想恋爱的感觉,是吧?”
何文贤看了她一眼,不说话。他不会忘记她曾经讲过的,这是一个“危险”的地方,单身一个人来,很容易和陌生人谈起恋爱。他以前不会,现在的他还是不会。
“愿意和我谈谈吗?你和你老婆……是不是出了问题?”她觉得他需要和别人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