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又去踢白栖岭一脚:“给老子记住了!老子卖你的人,还要抢你的夫人!有本事去霍灵山找我!”
白栖岭被她吵得头疼,一双眼恨恨看她,要将她吃了一般。花儿偏要吵他,在一边骂他骂个痛快。土匪们应当是要等人,留了两个人看着他们,其余人去到了外头。
夜深人静了,外面开始有响动。花儿凑到喽啰面前,问:“兄弟,是不是山上来人了?若是来人了您记得帮我美言几句…”
那喽啰凑到窗上的窟窿向外看,的确是山上来人了:“这笔生意不亏,大哥肯定要赏。你小子“卖主”有功,待会儿我帮你美言几句。”
“是,是。”花儿在一边点头:“那叶家小姐的事…”
“包在我身上。”
小喽啰欢天喜地出门恭迎大哥,花儿则继续看着。马渐渐近了,坐在马上的那一人,腰间横挎一把大刀,看脸横肉,一副身子能装四个她。花儿仔细去看,直到看清那人的脸,心中哎呀一声。
那冰窟窿竟是没冻死他!
竟是那一日在城外追杀她的人!
他怎么就没死呢?
她吓出一身冷汗,转身去找草灰往脸上涂,一边涂抹一边对白栖岭说:“这乱世都各自保命,你若是好人,我害你定会良心不安;但你这人,心狠手辣,死有余辜。待会儿我再出卖你一次,是死是活看你本事了!”
“你不是说酌情救我?”白栖岭问她。
“您那能耐哪去了?要我一个肩不能扛的救你,丢人不丢人!你援兵呢!”
说完又踢他一脚,而后转身出去。
那胖□□从马上跳下来,小喽啰忙上前邀功:把这一日的事讲得无比惊险,大体意思是这商队各个武功高强,若不是他英勇,断然抓不到白栖岭。眼下那白栖岭被绑着,他们可以马上去找主子领赏。是一句都没提花儿。
花儿躲在一旁听着,越听越不对。起初以为他们是霍灵山山匪,谁知他二人后来竟说:切莫叫霍灵山的人知晓了去,把白栖岭交出去,那些财物咱们留好。
她一头雾水,而后方明白:有人打着霍灵山匪的名义在此劫掠,再神不知鬼不觉把东西弄走。她整日在燕琢城里呆着哪晓得这世道险恶,问题是那白栖岭走南闯北究竟招惹了谁?为何要生擒他?
此事不简单,她还需小心行事。趁着那些土匪去验货,她回到屋内,在白栖岭旁边坐下。
那白栖岭倒是像一条好汉,没做出怕死的样子来。花儿小声对他说:“二爷,我告诉你哦,外面的人不是霍灵山的。”她决定见风使舵,卖个人情给白栖岭,不然那胖□□万一认出她来,是一定会弄死她的。
“那一日您要我去看那闹鬼的茅屋,有人拿着大刀追砍我,差点要了我小命。”花儿手指指外头:“那人竟然没死,眼下人就在外头。此事事关重大,那茅屋闹的什么鬼,恐怕只有他和您知晓了。”
花儿顿了顿,决定再多说几句:“我知晓白二爷在找东西,跟我那一日救的人有关联。实话与白二爷说:那人我后来见过。若咱们共同度过今日这关,您保证不伤我,还要给我一吊钱,那我就帮您去找那人。”
“酌情救我了?”白栖岭扬眉看她。
花儿则嘿嘿一笑。
白栖岭心道:什么妖魔鬼怪都敢与我谈条件了。
他闭着眼睛不理会花儿,要她独自着急,听她继续哄骗说服他:“我瞧您是会点功夫的,那獬鹰也像是行伍之人。獬鹰,对了,獬鹰呢?是也被绑了?阿虺呢?怎么也不见了?太乱了都跑散了?再不来你我就要死透了!”
见白栖岭不为所动,心一横去解他绑手的布带子,把自己的主意说给他听:“待会儿那胖屠夫若是认出了我,一定会杀了我,我会把他引到无人的地方,您伺机干掉他。咱们再去找白府的家丁们。”
花儿看起来一本正经,白栖岭是见到了她见风使舵的小人嘴脸了,比他强不了多少。眼下若不是那假土匪于她有害,她恐怕已经拿着他项上人头去换赏钱了。
有心试探她一下,她是真狼心狗肺啊!想来平日里他欺负她,她小心眼全记下了,就等着找机会弄死他呢!口蜜腹剑的狗奴才!
“你钻钱眼子里了?”白栖岭揪住她衣领子:“差点坏我大事!”
花儿心道这果然都是他们计划好的,就是要引这一股子余孽出来再干掉。
“学着吧!”白栖岭将她提起,命令连带着吓唬:“在我身旁不许动!我去哪你跟去哪!若有人背后放冷箭,你命贱给我挡着!”而后抱一块大石头在胸前,二人藏于门口。
他话是那样说,当那小喽啰踢开门进来,花儿却见到白栖岭跳起来将石头砸到那小喽啰头上,那脑袋一瞬间被砸得稀巴烂,而白栖岭已快速抢来那喽啰的刀,拽起花儿杀了出去。
手起刀落,砍向人的脖子,鲜血四溅,他眼都不眨。有人去杀花儿这个软肋,他身一转将她丢到自己身后迎了上去。
花儿见他护她,她也要报答他,学他捡石头砸人,个子矮,原地试了几次才找到力道,再有人跟白栖岭厮杀,她跳起来死命将石头砸向那喽啰后脑,喽啰捂着脑袋倒了下去。白栖岭深深看她一眼,她说:“不谢。”手还抖着。
她听那些江湖本子并不管用,怕仍是怕的。可站在白栖岭旁边又觉得这个煞神,阎王爷恐怕也拿他没有法子。他太恶了。大恶之人,天很难收。
外头杀进一群人来,花儿定睛一看,是獬鹰他们!她眼尖,见到那胖屠夫上马跑了,指着大喊:“跑了!”
白栖岭使个眼色,放他走了。
“獬鹰,走。”白栖岭翻身上马,他有要事在身着实不能耽搁,花儿扯着他的马缰绳,死活不让他走。她大喊:“除非你带我走,不然你就拖行死我!”
她哪里受到过这等惊吓?回头看向那片火光,那胖屠夫的脑子猛地滚落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她尖叫一声,看向白栖岭,人筛糠似地抖:“白二爷,我适才好歹救您一命…”
“你捆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给您赔不是!”花儿眼泪落下来:“我错了、白二爷。我小孩脾性,逗您玩的。我阿婆七十岁了,还在家里等着我。您…”
白栖岭哼一声,对獬鹰道:“带她走!”
獬鹰打马到他们跟前,扯着她衣领把她带上马:“坐稳!”打马而去。
夜里的风太大了,花儿坐在马上冷得直抖。她想:不用等回燕琢城我就要冻死在路上了。獬鹰的盔甲又铬得她身体生疼,在他们停下饮马的时候,她摸到白栖岭面前。嘴唇乌青,头发蓬乱。一下子跌进他怀里,他顺手将她推坐在地:“滚远点。”
“白二爷,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