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秣咽下面汤,开始啃包子:“飞鸡啊,是我养的一只鹰,脾气很糟糕,离家出走两天了。不过刚在山门口,我好像听到它的声音了。”
将离有些失落,呵呵笑笑:“飞机,好特别的名字。”
景秣摆摆手:“那只死鹰,不就是一只会飞的鸡吗?成天跟我摆脾气,总有一天本公子要拔光它的毛,做成烤鸡吃掉!”
将离抿嘴一笑,觉得这位有些神神叨叨的大夫,脾气倒蛮合自己口味的。
这时,雪雁低声对将离道:“小姐,范嬷嬷过来了。”
将离的小心肝颤了一颤,范嬷嬷这人,怎么说呢,就是比较死板,话比较多,要是让她看见自己和一个年轻公子坐在一起吃饭,那接下来的半个月,估计她会被念叨得耳朵长茧。
目测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将离对着景秣一拱手:“我家嬷嬷寻来了。山高水长,景大夫后会有期!”说罢,便拉着雪雁匆匆跑了。许是走得太过匆忙,快到门口时被长裙一绊,她差点又要摔个狗吃屎,得亏雪雁反应快,稳稳拉着了她。
景秣看在眼里,不禁发出一声轻笑。这个姑娘有趣,他呀,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
范嬷嬷一见将离,自是一番语重心长的苦口婆心,将离只能赔笑听着。范嬷嬷说了一路,终于点了主题:“小姐,夫人让您一起去用斋饭。”
将离愣了三秒,竟然忘了赵夫人说过要一起用饭的话,这下惨了。她也不好说自己已经和一个陌生公子用过饭了,只能默默地来到禅房,默默地又吃了一顿素餐。赵夫人怕她走累了,还特地多布了饭菜,吃得将离直想哭:从来也没觉得吃饭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呢。。。。。。
终于结束了一顿艰难的午饭,将离大半个身子都挂在了雪雁身上,赵夫人有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离儿,你无事吧?”将离努力挤出羞涩的笑:“斋饭太好吃了,我忍不住吃多了。。。。。。”赵夫人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再好吃也不能贪吃,吃坏肚子可怎么办?马车上有山楂丸,等下你吃一颗消消食。”
“嗯嗯。”将离用力地点头,太好了,她真怕走到半路会吐出来,那就太丢脸了。
下山总比上山难,即使浮玉山的山路并不难走,将离扶着赵夫人还是走得小心翼翼。
走了一半路时,赵夫人脚下一滑,将离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她。再看赵夫人唇无血色,额上隐隐沁出了汗珠,将离有些担忧:“娘亲是不是不舒服?我先扶您去一边休息。”
赵夫人点点头,将离扶她在山路边的石凳上坐下。好一会儿,赵夫人的脸色才恢复了些,她拍拍将离的手,让她宽心:“许是这两天没睡好,白日里有些乏。今日天又热,等下在马车上睡会就好了。”
田嬷嬷递了水给赵夫人,劝解道:“还是请王大夫来看看吧,老奴看夫人这般精神不济,已有几日了。”
赵夫人喝了口水,摆摆手:“无妨,等忙完这阵子我会好好歇几日。”
田嬷嬷叹了口气:“夫人,身子为重啊。”
赵夫人道:“嬷嬷不必多言,我心里有数。”
将离想了想,对田嬷嬷说:“田嬷嬷,明日还是请王大夫过来一趟吧。吃了那么多药和补品,我仍旧使不出力气,再麻烦王大夫把把脉看。”
赵夫人一听便明白了,这是换着方式让王大夫来给她看病呢。她宠溺地对将离笑道:“也罢,明日一早,就请王大夫过来一趟吧。”
六月二十日清晨,扬州城有名的王大夫几乎是踏着朝阳到了赵府。只是,这次他却没有看成病。
因为赵夫人死了,死因是心疾突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