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请等等!”
柳蕴诗见沈桃溪并未如她想的那般同顾锦文闹,冷静得好像在说旁人的事。
反倒是自退婚之话落下后,护着她的那个男人像是生了慌乱,虽转瞬即逝,但依旧让她瞧了个清楚。
她瞬间便做好了决定,她要让沈桃溪彻底惹恼顾锦文,要让那个男人,当众应下退婚。
只要没了那场婚事,即便她眼下嫁不了顾锦文,也能让她寻到说辞哄住父亲。
甚至往后,只要她继续这般守在他身侧,让他心软,清远侯府,就一定会有她的位置。
柳蕴诗踉跄着步子冲上前,抓住沈桃溪的手腕,眼梢泛红,急得要哭。
“蕴诗求沈姑娘莫要生气,侯爷心中只有姑娘一人,自始至终,侯爷都未仔细瞧过蕴诗一眼,是蕴诗。。。。。。沈姑娘莫要意气用事,更莫要拿婚事来赌气,蕴诗往后绝不会再出现在侯爷面前,也绝不会让柳家。。。。。。”
“放开!”
沈桃溪哪还有耐心听她那些废话,她只担心她的大哥。
只是看着柔弱的柳蕴诗不知哪来的力气,攥着她的手腕不松,逼得她只能用劲去甩,而这一甩,便将踉跄行来的人又重重甩回了地上。
“今日人来人往,为了搏他身侧的位置,你真是没给自己留一点脸面。”
沈桃溪眸子里如同盛满碎冰,俯视她时,带着让人颤的压迫。
柳蕴诗脸色白了一瞬,撑在地上的指尖微微蜷缩,划过透着绿芽的草地。
可眸光闪过后,地上的人又还是变回了那副泪眼朦胧的可怜模样。
她确实没了脸面,可她沈桃溪又能好到哪里去。
曾经的明珠再耀眼,也还是只能看着家族一点点落魄,看着心仪之人提防她,冷落她,疏远她。
“沈姑娘,是我心仪顾小侯爷,是我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但今日回去我便会听从父亲给我安排的亲事,只求沈姑娘,莫要伤害侯爷,他。。。。。。”
“柳蕴诗,我本不想寻你麻烦,毕竟为了一个男人,不值当你我闹出多少深仇大恨。”
沈桃溪终是失了耐性,俯身瞧她,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可你万不该在这时候主动惹我,这一笔,我记下了。”
“够了!沈桃溪!”
顾锦文上前,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开,隐忍的怒意终于有了裂开的痕迹。
沈桃溪并未挣扎,只是目光落到被他狠狠攥住的地方。
不疼,但因着适才柳蕴诗的刻意,和此刻顾锦文的用力,手腕红了一片。
以前的顾锦文怕她疼,怕她受委屈,怕她过得不开心,现在的顾锦文,怕她欺负他的心上人。
沈桃溪来不及去难受,她只是突然想到顾锦文一直未改口的这场婚事。
既是无情,那不变的唯一缘由,便是这场婚事对他有益。
余光中是小厮急切的脸,她甩开顾锦文的禁锢,锐利的眸光对上他的视线,“管好你的人,再惹我,我杀了她。”
即便现在杀不了,也总有能杀的那一日。
还有他顾锦文。
。。。。。。
京都城门处,淮西王谢瑨骑于战马之上。
男人相貌甚是出众,只是在平州驻守三年,战场的厮杀,让他冷峻之余更添了几分深沉。
“王爷,陛下一早便在宫里等您,连今日宫外的宴饮都改在了宫内,只有三品及以上大员能留下。”
“齐国公如何了?”
“回王爷,宫里头的消息,同齐国公有关的罪证皆被陛下压了下来,只是陛下既没有要彻查的意思,也没有放人的打算,反倒逼得眼下几位皇子蠢蠢欲动,尤其是大皇子,不知是不是和陛下此次召您回京有关。”
“嗯,安顿好将士们,我走垂安街入宫。”
路边挤了不少人,都想瞧一瞧这位顺义长公主唯一的儿子,极受陛下看重,却又于三年前自请离京的淮西王。
侍卫以为在这样的嘈杂之下,自家王爷会挑清净的大道策马奔向皇宫,没承想快马加鞭赶回京都的主子,竟是选了最远最绕的一条路。
“王爷,垂安街还在如意坊,已经快要到城郊,临秦水河畔。。。。。。”
“本王知晓。”
缰绳绕过指骨,如缠上了男人隐秘的心思。
谢瑨垂眸笑了笑,风华之下,不知晃了多少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