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汗水顺着脸颊滑落,阿瑞洛斯沉声道:“跟着我,准备突围。”
……
……
是,棕色的虫翼啊……并不是他最喜欢的那种,仿佛由月光织就、透明圣洁的羽翼。
唐修齐眼眸微闪。
刚刚那一击他不是躲不过,甚至在偷袭者靠近的时候手指就已经扣上了板机,但这位长官大人的动作比他想象中的更快,也更……坚决。
仿佛不顾一切。
耳边休眠的隐形耳机“呲啦”一声终于再次连上信号,另一边的何塞显然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恢复通讯频道。
“阁下,你身边那只雌虫现在是暗网直播筹码池里身价最高的,主办方显然不想让他继续活下去,那些藤蔓怪和水怪赶着许多狂暴雌虫往你们这边来。”
嚯,成全网公敌了。
不怎么在意,唐修齐的目光缓缓落到眼前雌虫肩头依旧渗血的伤口。
“何塞,屏蔽掉这里的直播信号。”
被语气里的威压惊得指尖一顿,筑巢师莫名觉得,这位雄虫阁下,现在……好像有点生气?
他输入更多指令,虚拟屏一层层堆叠,额头冷汗冒出:“三十秒够吗?”
精神力开始涌动,因剧烈的波动干扰,“仿真伪装器”变幻出的白都隐隐晕出原本的墨色。
唐修齐笑了笑,黑眸盈着幽深宇宙:
“当然够。”
第o52章刀与鬼(八)
唐修齐知道,阿尔很强,甚至强到有些离谱,明明他们一起长大,但“战斗”仿佛就是编写进银雌虫基因里的核心代码,并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升格进化,但再强大,也不代表不会受伤,尤其是在这个冷兵器交战、血肉互搏的蛮荒时代。
从以“尤尔特林”为根据地、朝周边雌虫部落起第一次进攻起,唐修齐就明白,自己踏上的是一条鲜血与战火齐飞的荆棘之途。在雄虫被雌虫当成牲畜圈养的背景下,他重生为雄虫,无论依靠前世人类智慧制造出怎样的新东西,都不及一次酣畅淋漓的胜利来得让虫族信服,尊严只在剑锋之上。
而他最锋利的刀与剑,就是他的阿尔。
……
昨夜下了雨,雨水混着泥土的腥短暂盖住了战场萦绕的血,临时搭建的帐篷有些老旧,霉绿色从角落缓缓爬行,唐修齐在沙盘上推演着战局,忽然看了眼外头黑沉的天:
“阿尔呢?为什么还不来见我?”
周围一圈来汇报的雄虫雌虫闻声都开始支支吾吾,你看我我看你,就差把“心里有鬼”这句话写在脑门上。
在沙盘上拔掉一面小旗,代表他们刚刚歼灭的一整只雌虫部落先锋部队,黑雄虫眸色微沉:
“我不想再问一次,告诉我,他在哪儿?”
……
掀开帐篷的那一刻,险些被浓重的血腥味熏得双眼眯起,唐修齐掐了掐指尖。
银雌虫趴在床上,光裸着上身,一道狰狞的刀伤从肩头横穿了整个背部,视觉上几乎要将他砍成两截,即便及时处理过,鲜血不断也从绷带下浸出,可想而知当时伤得有多严重。
暂且压下纷杂的思绪,唐修齐不动声色地坐到床边拿起剪刀药粉帮银雌虫换药,刚剪开绷带,阿尔立刻就醒了,红眸里闪现冰冷警惕,看清来者后又尽数变成了明亮的欢喜。
“先生!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