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只是手指轻轻地绕着她的头发。她一直是留着清爽的短发,也不是找什么名设计师剪的,就现在他手下这一片还有点剪坏了,刺毛儿地扎手。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养的猫,耳朵上也缺了片毛。它也喜欢这么软软地团在自己膝上,给它块小鱼干就美美地咂着。
男人的手掌干燥有力,温暖中也带着些许爱怜。她极享受这种抚触,浑身舒畅得直想打盹儿。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为什么分手?”
“吵架。”
“吵得很厉害?”
“我们互日了彼此的先人。”她吐吐舌头,“我挺后悔的,虽然他的家人虽然古板点,为人还是不错的。你也知道,老学究的家庭难免规矩多嘛。他当初就是因为不想学国学执意玩音乐才众叛亲离,离家出走。结果呢,没混出头不说还被人骗了钱,连女朋友也跑了。”
这个倒是听说过,叶行楚记得某次看娱乐节目的时候提到过。一直到现在为止盛小天王也不向家人低头,依旧是僵持的状态。
“你知道我这个人发起脾气来很不是个东西,有时候也有些无理取闹。”她说,“他也是个很骄傲的人。或许当时都年轻气盛,互不相让。我和他的性格冲突太大,可能会因为一时的际遇而有所交集,但终归是走不下去的。不过他挺缠人的,费了番功夫才甩掉。”
他的指尖滑过她的耳垂,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她突然一骨碌地翻身起来,与他面对面地问道,“还想知道关于他的八卦么?我有很多新鲜小料提供呢。”
他笑着摇头,“不感兴趣。”
“听听也无妨啊。”她笑嘻嘻地,“和他谈条件的时候有条小辫子抓在手里比较好。”
“我没探听别人隐私的兴趣。”
“别这样啊。”她不依不饶,“我很有兴趣说给你听啊!”
“不听。”看她这样子就好像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你听嘛,听嘛!”她的样子有些急,“听听又不少块肉。”
他斜眼睨她,“那你说吧。”
她立即原形毕露,“行,你先让我亲一口。”
他作势爬起来,“不听了。”
她‘嗷’一声扑过去,直接把他撂倒在榻榻米上,“不听也得听!”
“静夜。”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再这样我生气了。”
她的脸一下就拉了下来,见他表情严肃不是在说笑,便嘟着嘴巴爬到一边。他整了整衣领,回头见她两膝曲起双手抱头很是沮丧的样子。恍然间有种错觉,她半撅的屁股后面仿佛长出了条尾巴来,正左摇右摆地晃着。
他强压下笑意,凑过去挨在她耳边低语,“就一口——”话还说完人就被按倒了。她扑在他身上,低下头吻在他的耳后。那处出乎意料的敏感,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半边的身体像是麻了似地。听得见她的气息吐在耳边,粗粗浅浅地盘旋着,混乱、粘腻、暧昧而火热。
大概不会就这么算了吧,以她这种性格。他正想着要怎么摆脱,她突然哧一声笑出来,“说好的一口就一口,绝不食言。”便打算翻身下来,冷不丁被他扯住了手腕。防卫的本能让她扭手一劈,他这次的反应快了半拍,身体一斜不仅避开了手刀,还让她重心不稳地栽倒在地。趁着她弱势,他反身压了过来,双臂支在她脸侧撑起。四目相交,鼻尖相对,再暧昧不过的姿势。
她眨了眨眼,“你居然暗算我。”
“谁让你色迷心窍。”
“你哪只眼睛看我色迷心窍了。”
他也不说话,只是噙着丝坏笑看着她。看得这厚脸皮的家伙难得地红了脸,这才低下头来咬她的唇,她惊讶得差点没踢腾起来。他牢牢地把住她的肩膀才制住,舌软软地探入拖拖拉拉地勾缠着。她很快就找到节奏,喜欢又小心翼翼地迎合着。掌下便是他的身体,即使隔着层棉质衬衫也能感觉到慢慢升高的体温。她的腿勾了起来,脚尖在他腿上轻轻地蹭着,像只贪婪的猫。
吃掉他,吃掉他。
天时地利占着,坚决要吃掉吃掉。
可就在她刚扯开他领口两颗扣子的时候,榻榻米的门突然被推开来。‘哗啦’一声响后,整个空间便像被冻住了般地死寂。
邵仲华扶着门干笑两声,指指他们旁边,“忘了拿钱包了。”
叶行楚挺自然地直起身,四下环顾后将落在座垫下的钱包给翻出来,递了过去。邵仲华接过的时候面色还算平静,不过手有些抖。等到关门的时候,他看着一脸‘到嘴肥肉飞掉袅’表情的玄静夜说了句,
“你可把他带坏了。”
次日,叶行楚刚到办公室就见公关经理喜孜孜地来报喜,说是盛冕的经纪人终于在他锲而不舍的努力下被打动了,不仅同意来还给了个极为理想的价格。看对方高兴的样子,直说好运好运。可叶行楚却是知道这其中缘故的,心里老大不痛快。
他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对于玄静夜的七桌麻将什么也能接受。毕竟男未婚女未嫁,又是认识前的事。但是对于她为了自己出面去找前男友帮忙,还是有些过不去。用句老话来说:这叫什么事儿嘛。
盛冕很快便来了,出人意料的是这位小爷的排场没预想的那么大。只是大概面对久了媒体,脸上少有表情。他非常地年轻,乍一看很是斯文又挺阳光的男孩子,不过眉眼间有着掩不去的高傲。只见小天王挑起眼角,用一种让人极为不舒服的目光将叶行楚从头到脚刮了足有三四遍,才撇过头去,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