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终是有了分反应。
他侧过脑袋看了眼爱妃,随即像是想起什么来,面目憎恨道:“取纸墨来。”
近侍赶忙取来纸笔。
李泰被搀扶着坐起,圆滚滚的手刚将毛笔拿起,却是突的又扔到一旁,咬牙道:“拿小刀来。”
近侍又取来一巴掌长的短匕。
冰冷的刀身散着寒光。
李泰将匕横握,伸出左手食指,刀刃抵触在指尖上。
森森寒铁传递着脉搏,顿了几息,眼中一道凶光闪过,李泰正欲割破手指之时,害怕的阎婉惊呼了一声。
“王爷…”
这一嗓子,让好不容易才狠下的心,又变得犹豫起来。
看看指尖,看看冷刀,李泰将手指攥回,再道:“去杀只鸡,取一碗鸡血来。”
“诺。”
近侍去伙房,取来一碗小笨鸡血。
李泰以手为笔,以血为墨,一口气连着写了十页纸,直到碗中之血耗尽,这才停罢。
晚些时候,一骑士出了钧州城,纵马向着长安方向狂奔。
~~
此时。
长安的各种庆典接近尾声。
坊间的百姓,脱下新衣换上旧衣,开始为生计奔波,停政了一段时间的朝廷,也于初十这天正式复工。
初春的京都,已无甚寒意。
微凉的晨风,牵动着衣袍。
冒出点点细芽的绿植,驱散了冬日的荒芜。
长安一夜焕新。
不觉间。
时光的指针拨动到了贞观十九年。
民部开始着手征徭役,继续去修缮昭陵,皇帝也下达了新年的第一道旨意。
以李绩为幽州道行军总管,统率两万骑兵驻防幽州,以防备高句丽人侵袭。
从这份旨意来看,皇帝似是熄灭了征伐高句丽的心思,百官们松了一口气,他们还真怕李世民一意孤行。
朝中杂事扰扰。
不过。
这都和李承乾没什么关系。
平康坊前。
一俊朗青年负手而立,左顾右盼一圈,旋即大步入内。
此处是长安最负盛名的销金窟,也是闻名天下的烟花风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