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别怕是我啦”埋在被子里的那个人缓缓抬起头,正是敬宁公主。
程念看着噘着嘴巴,眼圈微红的敬宁,心中便担忧了起来。自家这个小姑子性格开朗,虽然是自小被帝后兄长宠爱长大,却从来不会做有失身份的事情,瞧着她眼圈通侯,水润的大眼睛里满含泪水,让程念着实心疼了,也意思到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急忙坐起身问道:“珏儿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好好的怎么哭了,瞧瞧眼圈都红肿了,怎么了?跟嫂子说说?”
敬宁公主见程念起了身,也跟着爬了起来,却没有坐起来而是直接扑进了程念的怀里呜呜哭道:“嫂子,嫂子呜呜,母后,父皇欺负我了我好委屈,你要收留我,要救救我诶”
程念听得糊涂,敬宁一边抽泣一边哭让程念更加不解了,只能细声安慰着说:“你慢慢说,先别哭了,你得把事情说清楚,我才好给你解决问题啊?什么父皇母后欺负你了?怎么回事儿?”
敬宁抓着程念的衣襟呜呜地哭着,时不时还抽气说:“呜呜,和母后父皇吵起来他们骂我了然后我就不想说了呜呜,我伤心”
程念听着敬宁的话,眉头皱得很紧,她瞧着敬宁哭成这样,也不好招呼了夏汐进来,只能任由她哭着,只是她可以感觉到,敬宁这次真的是伤心透了,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她已经能够感觉到左肩处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敬宁此时已经不出声了,光掉眼泪不出声,可能是嗓子不适了,也可能是哭累了,身子有些颤抖。
“珏儿我还是得问你,即使你不想说,嫂子也得问,到底怎么回事儿,说清楚了!”程念见敬宁不哭了,托着敬宁的头扶起她身子让她坐好,看着她头发凌乱,眼圈红肿眼底一层青色,嘴唇哭得发白,她就很是难受,握住敬宁的手继续说:“珏儿,虽然我知道你很难受,一定发生了不好的事儿,让你不愿意去想,可是哭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你得总得告诉嫂子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敬宁摇了摇头,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是真的不想说,昨日同母后的争吵,父皇的暴怒,一怒之下敬宁将双手埋在了脸里,她好难过。
程念看着敬宁这样不由得摇了摇头,伸手拉下了敬宁的双手,看着她的脸色,忽然隐隐觉得不对劲,细细一想也就了然,握着敬宁的手问道:“珏儿,父皇打你了是不是?”
敬宁听程念如此直白的问话,忽然身子一颤,面色有些发白,嘴唇颤抖地问道:“嫂子你怎么,怎么知晓了我”敬宁语气有些磕磕巴巴的,本来这件事儿就让她觉得委屈,可是被人说出来就觉得很不好意思了。
程念伸手摸着敬宁脸颊上隐约的指印,虽然不细看已经看不出来,可是经过一夜指印依旧存在,可见皇帝当时的暴怒程度有多大。再看着一脸委屈的敬宁,程念有些头痛了,她此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俩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程念开口道:“敬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能够让父皇动手打你?你是犯了什么错了么?”
敬宁低着头,绞着手指缓缓抬起头说:“母后说给我找驸马,她中意的是鄂国公的儿子,本来早就答应我,会问我意见的,但是父皇却说就定下了,我不愿意就吵了起来,然后父皇就给了我一巴掌”
程念听了这话,沉默了。鄂国公祈国开国功臣,先祖蒋礼茂是□□起义军的军师,鄂国公一门皆从文,却已经历代没有出高官,多数老臣已经致仕,如今唯一在朝内的也就是现任鄂国公,可坐的不过是礼部尚书一职。蒋家一家都很识趣,对于开国功臣来说,官位做得太高已经不是什么好事儿,不如守着这爵位,让皇帝挑不出错来,省得找麻烦。
“珏儿,鄂国公一门虽然淡出朝堂,可是名声犹在,是百十年的书香世家,这样的人家家教必然是最好的,必然不会愧对了你这个公主去,你怎么还不愿意,同父皇母后吵架呢?”程念很是不解敬宁的做法,拒嫁诶!就是她性子倔强如此,她也只敢想想。
敬宁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不满说道:“正因为他蒋家满门都是文臣,我这种性子,嫁给文弱书生,一定会郁闷死的。而且我”
程念看敬宁吞吞吐吐的,而且俏脸通红便笑了起来说道:“嗯?我猜,你是嫌弃鄂国公家的公子文弱是假,你有了意中人是真吧?我说敬宁,你不是私定终身了吧?”
敬宁看了一眼程念,叹了口气低着头说道:“也不是啦!我上次游历江湖,在蜀中受了点轻伤,得到了一个公子相救,我对他心存感激,所以”
程念听着敬宁这话,不由得拍着她的手问道:“珏儿,你是当朝的公主!你感激一个救了你的性命,给予钱财便是了,怎么还你说的话我才不信,说,是不是对人家公子有了感情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是不会嫁给鄂国公的公子的,我不喜欢那个人,文文弱弱,往哪里一站像个木头墩子,我要的是驸马又不是木马,反正别管我心中有谁,鄂国公的儿子我不嫁。”敬宁听了程念的话,心中也不委屈了,此时她的倔脾气上来,偏偏任性了起来,在床上打滚耍起了赖。
程念看着敬宁这样,揉了揉额头,不由得叹了口气。她算是知道父皇为何会抽敬宁着一巴掌了,就这话,她这个做嫂子听了都很生气,何况当了那么多年皇帝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