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朗青年止住了言语,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同桌的伙伴。只见那带刀客将茶杯放下,起身走到顾襄身前,大方开口:“敢问姑娘高姓大名,又师承何处,何以辱及在下家门?”
这人言辞虽仍然客气,举手投足却已隐含威仪,正是武林名宿“南嵇北谢”中临安谢氏的谢酽。
“我的名字,你不必知道,至于师承,更是没有。”顾襄说道。
谢酽眼中升起怒气,正要说话,却被同行的开朗青年拉住。
那人上前笑嘻嘻地开口:“姑娘这句浪得虚名说的肯定是我嵇无风吧,哈哈,倒是没有说错。两位看起来不是山西本地人士,应该也是为聚义会而来吧。”
“不错。”江朝欢起身答道:“在下与师妹是领家师遗命而来。家师刚刚过世,师妹心情不好,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嵇无风哈哈一笑,自来熟地将手搭上江朝欢的肩:“好说好说,既然我们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而来,又在这小小酒馆相遇,就是缘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日后请多多关照。”
“猛兽独行,鬣狗成群。朋友这种东西,我们不需要。”话音刚落,顾襄便冷冷开口,毫不给他面子。
此言一出,满店的人都“腾”地齐齐看向他们,均觉受到了侮辱。谢酽更是重重一哼,变了脸色。就连这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嵇无风,搁在江朝欢肩上的手也僵住了。
……你好像把我们也骂进去了。江朝欢咬着牙看了她一眼,随即转头对众人挤出一个歉意的微笑。
“师妹心直口快,其实不是这个意思,抱歉。”
他强忍着没有拂开嵇无风的手,甚至也拍了拍他的胳膊以示友好。
();() 嵇无风立马重新扬起笑容,毫不介怀地说道:“没关系,反正我已经当你们是朋友了。对了,还没有介绍他们两个。”
便指着身旁仍然面色冷峻的带刀客说道:“他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是我的结拜兄弟谢酽。”待要引见那位适才与顾襄对视的女子,还没开口,却突然听到酒馆门前突然一阵喧哗。
众人都朝门口看去,只见两个身着披风、头戴面具的黑衣人正追着一个灰衣少年。而那少年脚步踉跄地逃命,显然已经受伤。
看到那少年的脸,顾襄与江朝欢不由得一怔,随即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而店内的三个丐帮弟子看到少年背后的布袋,齐身跃出相助,数人混战在一起,解了少年之厄。却不想那两个黑衣人只是佯败诱敌,趁他们分神之际回手一招,仍直取先前少年而去。
少年疾退数步,剑光却如影随形,笼住他全身。陡然间,两人暴喝一声、杀招齐出,双剑争鸣着径取少年颈间,眼见他就要血溅当场!
千钧一发之际,快如疾电的一刀从旁楔入,生生阻断了必杀之招!
双剑绞着刀锋仍极力下压,不肯放过少年。来人心念电转,当即变招“龙腾虎跃”反挑,气势如虹,震得黑衣人手腕一麻。
便在这一息之机,来人急运内力刀锋平推,但见寒光乍破,二人已被掀翻在地。三招破双剑,四下围观的人都不由得喝一声彩。
出手相助之人,正是谢酽。
他使出的是谢家家传刀法水龙吟,见多识广的人自然认了出来。
刀法之中,水龙吟号称巅峰之作,让所有武林人士心驰神往。也因这举世无双的神功,临安谢家迅速崛起、屹立百年。今日亲见其精妙绝伦的威力,人人皆觉实至名归。
而那两黑衣人见势不妙,突然掷下一颗惊天雷。烟尘散去,人影早已不见。谢酽也无意去追,只是扶起那灰衣少年,将他交到那三个丐帮弟子手中。
三人连声道谢,周围也响起了无数窃窃私语。
“没想到聚义会还没开始,临安谢家就大出风头。”
“谢家的后辈就如此了得,真叫人开眼。”
“看来这聚义会的头筹非他莫属了。”
听着众人的交口称赞,嵇无风在一旁频频点头,仿佛与有荣焉。
而旁人议论并没使谢酽有半分骄矝之色。他淡然地转身走回店中,却见店内只剩顾襄与江朝欢二人,原来适才的打斗只有他们两个未出去看热闹。
随后,那灰衣少年也被扶进店中。他的目光首先落在江朝欢身上,见他仍是自顾自地喝茶,仿佛周遭的喧嚣与他无关。
而一旁的顾襄更是面若含霜,毫无波澜,二人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少年脸上的笑容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