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系。”江朝欢冷笑道。
万不同不信地摇头:“那天我看你身边还有一个女子,才没点破。现在没有旁人,你还不能说吗?你为什么会溯雪回风,为什么会在顾门?”
“有些事,只有死人才能知道。”江朝欢摩梭着手中剑柄,真正起了杀意。
本来他只想在暗处为万不同解围,让他逃走就好。谁知冒出来一个小孩绊手绊脚害万不同又被追上,他被迫现身杀了路白羽两个手下,还被万不同窥见了全部过程。
不止于此,他甚至还想继续打探自己的事,不管他是为了什么,都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万不同继续找死地说着:“所谓正邪善恶不过一念之间。我实在没想到你会是顾门的人。但你为了救我杀了自己人,就说明你良知尚在,不如……”
“你如果不想死,现在立刻消失。”
江朝欢强忍杀意,打断了他。
犹豫片刻,他终究还是没能下得去手,见万不同识相地住了嘴,他也回身拔出那女子心口的短剑,继续处理尸体。良久,他终于除尽了这里的痕迹,又细细检查了一遍。路白羽心思细腻,切不可有一点漏洞。
无尽长夜将过,天光破出一线。
现下要紧的是离开平城,他见万不同还没走,只得一把拉过他,带他同行。
();() 两人趁着天未大亮,纵马出城。拣了平晋官道疾行一日,已经远远离开,他拉缰收马,对万不同说道:“路白羽的人不会再追上了,你走吧。”
“你不怕我把你的事说出去?”
“你教我千面阵,我放你走,只是偿了你的情。至于你之后做什么,随你的便。”
江朝欢口中这样说着,但自然不会好心到放虎归山。他早已秘告手下,放万不同走后跟着他,看看他到底意欲何为。若他再被顾门抓住、或要说出今夜之事,则立刻当场格杀。
万不同却一副死皮赖脸耗在这里的架势,说什么也不走,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江朝欢后面。
江朝欢也不管他,自向山西府而行。万不同跟了两日,不再多嘴问话,亦不离开。
过了汴京,就快到山西府了,然而,小缙和顾襄还是没有消息,江朝欢开始隐隐觉得不对,更加快马加鞭,想要尽快和他们汇合。
已经入夏,天气愈加燥热,还好是往北方靠近,湿气减少,也就不那么烦闷。到云中郡后,江朝欢入城寻了当日分离的客栈,只见那里仍是宾客盈门,堂前坐着那个说书先生,所讲的内容也还不离聚义会。
他叫来伙计询问,那伙计想了一会儿,认出了他,便道:“那日那位公子离去后,过了大半个月,那个穿着蓝衣服拿剑的小姐又回来了一次。”
顾襄回来过?
江朝欢放下茶杯,面色有些凝重,那伙计继续说道:“那位小姐回来后,打听了你的去处,我也不知道公子你去哪里了啊,只说你是向南面离开的,她就又走了。”
看来顾襄是偷偷跑了出来。小缙应该告诉了她自己是去送嵇无风兄妹回家。她又折返回这里,大概是想求证一下。
只是,这时候又过了近半个月,小缙早该追上她了,为何一直没有消息?难道她真的去南方寻自己了?
他不敢耽搁,提剑跨出店门,转入后坊寻顾门联络点。
见万不同在身后相随,要事在即,他转身用剑鞘抵上万不同颈间,最后一次警告他离开。
万不同缩在墙角,摇头拒绝,江朝欢加了一分力,他只觉气息不顺,不禁挥舞双手,同时脚下乱蹬,却见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