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河拉着沈溪山进了空空如也的客栈时,其实已经松了手,两人上了二楼,她下意识抽手,抽了两下都没能抽出来,疑惑地转头看沈溪山。
在她回头的瞬间,沈溪山把手撒开了,故作正经道:“何事?”
宋小河推开了沈溪山的客房门,将他喊进来,关上门说:“我方才,好像看到吴智明了。”
沈溪山在脑中搜寻了一番这个名字,才想起是那个被他关上门好生打了一顿的家伙,“看到了又如何?”
“上回鸢姐不是说他在寿麟城埋了东西吗?我怀疑他有阴谋。”宋小河摸着下巴,认真地思考,“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既然落成把柄,就绝不是好事,我们要不要将他就地正法?”
沈溪山问:“那把他抓起来审问?”
宋小河顿了顿,有点不确定地问:“这是猎门正常办事的手段吗?”
沈溪山低眸看着宋小河,见她一脸认真,不由想笑。
猎门抓人是要讲究证据的,且审问一事不归他们管,皆交由审门。
无证据抓人审问,是他沈溪山的正常手段。
他神色淡然道:“当然,我是天字级猎师,岂能不守仙盟的规矩?”
宋小河赶忙附和,“那我们就赶紧把他抓起来,相由心生,那人看起来就贼眉鼠眼,一看就
不是什么好人。”
“此事不急。”沈溪山说:“我们今日先出城,去东处看看。”
昨日进城时,沈溪山就说了这城的东面有东西被什么术法遮掩起来,今日定是要去探寻个究竟的。
昨夜掘了坟回来时,沈溪山在路上给她说了双鱼神玉的事。
他挖坟的目的就是为了看棺材里有没有尸体,王禄原本的尸身已经埋在棺材里面烂成白骨,死了有十多年,但他却依旧在客栈中活动,就说明有两个王禄存在。
沈溪山怀疑是双鱼神玉拓印了王禄的尸身,让他得以继续存活于世,只不过他不可能再像人一样活着,不吃不喝,更没有睡眠,如同有思想有记忆的行尸走肉,这便是双鱼神玉的能力。
昨夜在宋小河门外徘徊的人,正是他。
沈溪山猜测双鱼神玉就藏在被术法掩埋之地,不过目前为止,一切都是沈溪山的猜测,须得亲自去看看,才知道东面到底是什么地方,有没有双鱼神玉。
宋小河自然要跟着一起去,还催促说:“我们快些动身,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大对劲。”
沈溪山微微挑眉,“什么地方?”
还没等宋小河回答,苏暮临就把门拍得砰砰响,在外面喊:“小河大人!快开门,我有要事跟你说!”
宋小河听他喊得着急,顿时心里也紧张起来,赶紧跑去将门给打开,问他,“怎么了?什么要事?”
苏暮临脑门已经肿起来,青紫一片,像
大头翁,他着急忙慌地说:“那个钟浔元的脑门特别硬!”
宋小河的表情立即变得很难看,“你说的要事就是这?你耍我?”
苏暮临紧忙指着自己的脑门说:“我不是在说笑,方才我用头去撞他,结果像是撞在铁板上一样,差点给我疼晕过去,你觉得此事正常吗?哪个凡人的脑袋会这么硬?”
宋小河惊诧地瞪大眼睛,“你是不是太闲了没事做,你用脑袋撞他做什么?”
苏暮临有些委屈,“他说我属狗的,侮辱我白狼一族高贵的血脉。”
她看了看苏暮临硕大的脑门,啧了一声,道:“那钟浔元说不定用了灵力护体,大惊小怪做什么?我现在要跟沈溪山一同出城办事,你自个找医修去医治吧。”
苏暮临捂着脑袋说:“不行,我要跟大人一起,不过些小伤,不碍事的。”
沈溪山将他的脑袋仔细看了看,简直要被他蠢笑,大发慈悲道:“你可以跟着,但不许多言。”
苏暮临点头如捣蒜,表示自己会保持安静,绝不打扰他们办正事。
三人便一同下楼,刚出客栈,就撞见孟观行迎面走来。
他似乎睡得很好,精神很足,隔了十几步的距离笑着对苏暮临招手,“苏师弟,我方才醒来不见你人,想着你应当是来找小河师妹了,便来找你,起的时候何不将我喊醒呢?”
“不好!小河大人你们先走一步,待我甩了这狗皮膏药,再去寻你。”
苏
暮临撂下一句,转身就跑了,孟观行在后面欸了好几声都没能将他喊住,于是也只得追上去。
路过宋小河二人时,他短暂地打了声招呼。
擦肩而过时,沈溪山眸光微动,视线追着孟观行,转头看他的背影。
“孟观行?”他喃喃。
宋小河见他若有所思,便心生好奇,拽了拽他的衣袖问:“怎么了?”
沈溪山收回视线,“无妨,让苏暮临去应付他吧。”
宋小河追问了两句,沈溪山也只说觉得孟观行有些奇怪,但具体如何奇怪他却并不说,一路黏着他问了好几遍,都未得到答案,出城之后宋小河也很快就将此事抛之脑后。
城外环绕着一片旷野,一眼望去所有景色都收入眼底,初升的朝阳从云层后面探出来,照得大地上全是金色光芒。
沈溪山能够敏锐地感知到术法的存在,如若走进术法的区域,他会立即察觉。
是以二人出城之后便一直向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