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爷爷真帮我们在他的账号底下宣传了一波,段可峥告诉我说,每天找上门或者打电话预约的客户多了三倍不止,我们真得再招一些员工。所以你看,你根本没造成什么坏影响。”
“对了,他们还说等他们孙女过几年结婚了,来叫我去拍摄,还和我强调了几遍要叫上你。”
“叫上我,真的吗?”季野觉得还挺荣幸,他的动作因为还在羞愧而变得束手束脚,忙前忙后地帮楚风扬挂衣服,放拖鞋。
“本来想把你带到我父母家一起过年的,但是二老出国谈生意去了,下次有机会再让你感受一下我们家的过年氛围。”楚风扬说着把家里中央空调开了起来,他指了指饭桌,“这些都是我去买的菜哦。”
季野这才看到大圆桌上面,放了满满一桌的新鲜菜肉,基本上所有菜色都囊括了,他看着中间的鸳鸯煮锅:“我们今天吃火锅啊?可是这么多菜,我们两个人吃得完吗?”
“我叫了两个朋友来。”楚风扬话音刚落,就响起了门铃。
他打开了门,钟忆雪和薛原站在门口,季野愣住了一会:“钟老师……”
“忆雪姐看来对我们阿野很严格嘛。”楚风扬笑了,“连这种时候都还叫钟老师呢。”
“害,我们在学校还是纯粹的师生关系呢,其他称呼叫习惯了以后不好改口嘛。”钟忆雪是初次来楚风扬家里,进门就自己到处走着参观了一会。
薛原被楚风扬抓了过去拿碗筷和碟子,他们落座的时候,电视机里刚好开始放春晚。
季野还挺喜欢看春晚的,确切的说是听春晚。
九十年代全村就村头的阿胖家有一只巴掌大的电视机,到了过年那天,全村的人都会去他家看,排在后边的根本看不到画面,听个响也好。
季野和阿胖关系不算好,他就只能和穆萨挤在最后面,让大人们遮住他们幼小的身子。他偷偷把节目都记在脑子里,然后在那一天晚上赶回家,把故事都讲给阿妈。
楚风扬见季野总是探头,就和他换了个位子让他看清楚些。
吃完火锅、喝酒吹牛后快到十点了,他们本来想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看春晚,结果薛原中途在一片歌舞升平的场面里看睡着了,鼾声震得声音都被盖住了好几层,钟忆雪就提议说都不如看恐怖片,让她的这个领导精神精神。
“大过年的看恐怖片?真有你的。”楚风扬锤了下薛原的胳膊,后者一下子惊醒了。
“恐怖片?我们风扬胆子小的。”薛原打着哈欠,“以前我们宿舍看轮流讲鬼故事,他都能被吓得带上耳机听最炫民族风。”
被揭穿胆子很小的楚风扬没有露出一点羞赧,反而很自豪一样,“我就这点胆子怎么着吧,但是今天可以看,因为今天有阿野在。”
“阿野能分给你点胆子吗?”薛原不理解。
“他能给我安全感。”楚风扬看了季野一眼,季野就嘿嘿地笑着,傻愣愣的。
“你怎么变绿茶了啊兄弟。”薛原嫌弃地瘪了瘪嘴,“听得我直想吐。”
“别吐我地毯上,憋回去。”楚风扬给了个白眼,“这地毯价格都值你身家性命呢。”
没想到楚风扬是真的害怕鬼,一点衬托氛围的声音都听不来,拼命往季野怀里钻。整场电影下来季野也忘记看了什么,只记得他忙着安抚楚风扬,而这个人抱着他一刻都没有撒手过。
看完恐怖片实在太晚了,楚风扬邀请他们住了下来,他家里的客房很多,再多来十个人都可以随便住,就是现有的被子不够。
薛原是常客了,他抬头朝楚风扬打了声招呼说他要老房间,就继续一个人瘫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球赛,钟忆雪挑了一个离客厅最远的房间,说要绝对的安静。
整理完餐桌后,季野洗了个澡,躺在暖洋洋的被窝里发呆,他的房间离客厅最近,所以能听到薛原在哪支球队进球之后呐喊的声音,虽然应该是极力克制过了。
他在这样一点点的噪音中合上眼睛,想着他下午还满怀着愧疚的心情,似乎瞬间就被楚风扬给化解了。这是他度过的最幸福的一个除夕夜,也是能让他再次回归正常生活的平缓剂。
他安稳地要睡着了,从非常远的地方传来烟花绽放在空中的声音,还有……一声两声的……敲门声?
他睁开眼睛下床,迷迷糊糊地打开门,看到楚风扬站在外面。
“薛原这家伙又说要睡沙发,我的被子全部都借给他了,我现在没被子了,能和你挤一床吗?”楚风扬没等季野回答,就钻进了他的房间。
“好啊。”季野一下子清醒了头脑,他拒绝不了楚风扬,就只能乖乖关上门。
楚风扬穿着冬天的睡衣,外面也是绒毛的那种,摸起来应该很舒服。说是挤一床,他就真的不客气地一头钻进了季野的被窝里,还问道:“你怎么不开空调啊,这么冷的天。”
“我被子蛮热的,不开也没事。”季野走到床边,犹犹豫豫的。
“那当然,我今天让保姆帮你把被褥都晒过了,香香的,螨虫烤焦的味道。”楚风扬把脸埋在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看着季野扯着嘴角说:“螨虫……”
“你快上来啊,站着不冷吗?”楚风扬拉开季野那边的被角,拍了拍床垫,季野正好打了个喷嚏,他就一脸说中了的表情。
季野只好上了床躺下,他的床是15米的,一个人睡刚刚好,两个男人躺在一起就显得空间很小,加上同一床被子就更甚。
他关了电灯,稍微转个身就能碰到楚风扬的胳膊肘,他就使劲往床边缘靠,差点翻身下了床,被楚风扬拦住才没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