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方面吵,陈藿从始至终没理他。
于是自尊心接二连三受到冲击的少年想不通,自此开始了和陈藿之间的冷战。
恒一灌了一杯水,自顾自的把裁剪好的厚纸壳用胶带绕在两只手腕和小臂上,又用两只厚运动袜,剪开头部,袖套似的套在两边手臂上包住底下的纸壳。
陈藿微微蹙眉,不知道恒一是要cos变形金刚还是怎么着。
欲言又止。
恒一桀骜的斜一眼陈藿,带点故意挑衅的神情,目不斜视的抓起外套穿上,遮住了胳膊,往外走。
风有些凉了,一场秋雨一场寒。
树叶黄了些,落叶铺满半片街面,西涌这地界就显出些萧索来。
恒一拐了一个弯,再拐一个弯,没见陈藿喊他,信息电话也全无,心里更气了。
远远看见陈鹏手里两根签子挑着一块钵仔糕,豆芽菜似的和一群六七岁的小孩蹲成一个圈,看一个澡盆里装的五彩斑斓的小金鱼。
澡盆旁边是钓竿和小桶,五块钱钓十五分钟,鱼饵也不给,专门骗小孩钱的。
恒一胸口憋着气没地方撒,抬脚照着陈鹏屁股踹了一脚。
陈鹏踮着脚尖重心不稳,瞬间膝盖点地,扎进澡盆里洗了个头。
钵仔糕掉水里,一群饿傻了的金鱼群起而攻之,大快朵颐。
“诶诶!这鱼不能吃,干嘛呢!”老板在旁边大喊。
恒一嘴角抽搐,抓着陈鹏校服的后脖领子,拎小鸡似的把他拽起来拖着走。
“呸!呸!”陈鹏边捋头边吐水,总感觉自己仓促间生吞了一条鱼,嗓子刺挠,肠子里什么玩意活蹦乱跳的。
“我钵仔糕花了一块五,一口没来得及咬,我给你记账了。”
“你天天吃这吃那,也不见长个,我看吃了也浪费。”恒一步履飞快。
陈鹏被拽的几乎是脚尖在地上滑行,后来现挺省劲儿,就泰然了,“我这是厚积薄,倒是你,黑眼圈拖地,又心浮气躁,我看多少有点肾虚,回头买点枸杞包包子吃,兴许能补回来。”
恒一猛一撒手,“你长肾了吗,还肾虚,你实话实说,你同学欺负你是不是就因为你嘴欠?”
说这个陈鹏又不高兴了,“你不能再拖了,也太没契约精神了,明天就得去我学校,为我正名!”
“干完今天这票,看你表现!”
恒一挽了袖子,在上次那家的栅栏门外观察情况。
里头最机警的那条狼狗不在,屋子里也黑着灯。
——恒一咽不下上次被逮那口气,又在勇哥那帮兄弟们面前失了面子,还欠了陈藿钱,内心不忿,踩了好几天点儿,才抓住这一个时机。
两个人翻进院子,贴着墙边,厨房窗户最上头开了一扇小换气窗,窗口小,估摸着也就陈鹏能钻进去。
“我不想进去,”陈鹏全身写满拒绝,“这黑不隆咚的,万一我进去碰见凶案现场。。。。。。”
恒一扫一眼安安静静趴在地上的目标狗,正眼神茫然的看着他俩,弯腰抱住陈鹏的小细腿,往窗口那一塞,“那我建议你直接去买彩票,走上人生巅峰。别磨蹭了!狗链子的钥匙挂在鞋柜上头,你找不着就从里面开门,我找。”
陈鹏不情不愿的钻进去。
过了半分钟,门从里面打开了。
恒一刚一迈步,就见屋主举着根木棒子虎视眈眈看着他,一旁那条得了肠胃炎的凶狗也有气无力的探出半颗脑袋。
“你个贼头小子挨千刀的,又来!”
另一边,陈鹏从窗口原路掉出来,和恒一分开两头,落荒而逃。
“靠,我明明听见那人打电话约了兽医,要带那狗去打针,怎么都在家!”
恒一不服气,五金店借了把电锯,两个小时后,拎着臊眉耷眼的陈鹏又来了。
“老子就不信邪了!”
恒一扛着电锯,气势如虹翻进院子。
目标狗吓得尾巴都夹起来了。
一切就绪。
陈鹏在栅栏外愣了愣,一脸纠结的小声喊:“诶,那个,你电锯,没地方插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