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包,走之前冲游风喊一声:
“疯子,我走了!”
游风掐灭烟蒂,掀开帘子出来,只见她离开的背影和吧台叠放的几张英镑钞票。背景图案是伦敦的金融城。
初遇匆匆而过,仅仅是一面之缘的萍水路人。
真正让他们相识的是半个月后的一场风雪。
伦敦的冬,深沉的冷。雪像烟一样轻,如银一般白,纷纷扬扬从天空飘下来。
凌晨三点,酒吧里的客人走光,独留的祝夏拿热毛巾擦干手指,起身离开吧台去关门。
她尚未走到门口,五位身形魁梧的外国男子一个接一个从外走进。
走在最前头的浓眉男子祝夏见过,是附近出了名的劣迹混混。
混子哪国都有。
她不慌不忙,问:“点酒吗?”
他们点了五种酒,祝夏说:“好,请稍等。”
五名男子双手插兜,眼睛锐利地环顾四周,最终寻了个宽敞的位置坐下。
祝夏制酒制到一半,门口又走进一个颀长身影,她以为是混混的朋友,哪曾想会看见贺连洲。
外面明明风雪交加,他身上却没有沾到半点雪水,依然笔挺清贵。
许是天气的原因,祝夏觉得他清隽淡漠的气质比先前更具霜冷寒意。
贺连洲看向祝夏,薄唇轻启,口吻跟步履一样从容。
他点了一杯烈性酒伏特加。
祝夏愕然一瞬,语气如常:“请先坐。”
贺连洲颔,他落座的位置在五名男子和祝夏之间。
祝夏相当镇定,有条不紊地按流程上酒。
室内寂静得只剩冰块碰撞和液体流动的声音。
时间点滴流逝,祝夏拿盘子端酒走过去。
逢时,坐着的五名男子有两人起身,不善地走向贺连洲,跟她擦肩而过。
祝夏低头将酒一杯杯拿出来,身后贺连洲的方向传来打斗的响声,她恍若未闻。
直到大剌剌坐着的男子面露凶恶,握拳狠戾砸在桌面,砰一声巨响。
下一秒,他脆弱的脖颈贴上冰冷的刀器。
“都别动!”祝夏的英语音仍旧标准。
众人望去。
现她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不动声色抵在男子颈上。
室内霎时寂静如古墓。
室外一簇簇雪花从空中翻滚而下,簌簌作响,犹如催命的音符。
祝夏指尖往下压,刀刃精准卡在颈动脉上,声音轻柔:“既然要惹事,不如先找个人陪葬。我不怕死,你怕吗?”
男子身体石化般僵硬,战战兢兢地叫她手下留情。
祝夏抬起眼敛,迅地观察四周情况,方才找贺连洲麻烦的两个彪壮男子已经躺在地上,抱着膝盖哀嚎痛叫。
贺连洲瞥她一眼,若无其事地走近,在她旁边的位置落座。随后,气定神闲地端起桌上酒,慢条斯理地品酒。
他不看戏,也不参与,似个透明人。
但他浑身散的锋芒和强大气场,又让人无法忽视。
上位者是把双刃剑,令人畏惧,亦令人心安。
祝夏收敛视线,跟五人之中的头头谈判。
“活着自行离开这里,或让警察替你收尸。”
“选一个。”
进门伊始,她就一直在留意五人的关系,其他四人明显恐惧刀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