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道:“敢问县令大人,这铺子还没动工,就先选买家,若买家拿下铺子之后,什么时候结账?”
“签字画押,1日之内结清。”6久安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银两不够,可以以粮食按市价冲抵。”
人群静默片刻,丁贺楼道:“县令一张嘴,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应平不复当日繁华怎么办,这块地展不起来怎么办?我们提前用银两买下这使用权利,不是白白把钱扔进火坑吗?”
6久安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对着晋南方向拜了个手礼:“你当为何陛下会派本官前来此地,本官乃榜上有名的探花,翰林院才是本官该待的地方,本官如今在这儿,是因为陛下体恤百姓,知道江州亟待救肌扶溺。作为圣上,难道他会眼睁睁得看着自己的百姓陷入水火之中而不顾吗?既然陛下有心扶持,丁老爷,难道你也没有那个信心吗?”
6久安说得大义凛然,一副铁骨铮铮,差点把知道真相的韩致蒙骗其中。
明明朝廷众臣都知道他是被贬黜至此,经这个小骗子一口一个正义之词愣是说成委升特派而来。
6起捏着根教鞭站在他后面,急得出了一脸的汗。
6久安平和了神情,又道:“当然了,机遇和风险是并存的,相信能坐在这儿的各位,都是凭着一身胆气才有了如今的身家,怎么,一场洪水就洗去了当年的锐气了?”
6久安这番话,激得一个暴脾气的人当即拍案而起:“县令说这话,吴某可不苟同,吴某还是当年的吴某,县令提到的竞标是什么,尽管说来。”
“好胆识,那就提前祝吴老爷今日旗开得胜。”
6久安也不再废话:“拍卖诸位贵客定然知道是什么吧,竞标与拍卖一样,都有底价,既然是提前购买,那诸位也应当享受到预购的福利,这4间铺子,底价只有3oo两银子,与拍卖不同的是,竞标要求客人在高于底价的基础上出一个价,只此一次,一经决定,不再更改,价高者得。”
“还有个问题,什么时候动工。”
“今日竞标完成,签字画押,五日之后即刻动工。”
“另外两间铺子呢?”
6久安知道他们打得什么主意,一句话给堵死退路:“另外两间铺子建成之后再进行售卖,不过那个时候的价格,可不是现在能比的。诸位贵客,现在开始竞标吧。”
6久安话音刚落,小厮拿着纸砚笔墨出来,一桌一套。
谢岁钱这才知道屏风的真正用处,它不是为了隔绝门府之间相谈所设,而是为了帮其掩护。
拍卖是拼财力,竞标就是豪赌,赌的是胆量和对方的手牌,为了防止自己的价格泄露,县令早早就为众人设了这么一道屏障。
谢岁钱倒吸一口冷气。
这年轻人心思缜密,当真是颖悟绝伦。
谢岁钱捏着毛笔,久久难已抉择。他有心抬高价格,怕自己亏了钱,想稳打稳扎写个折中的金额,又担心错过这次大好的机会。
6久安在高台之上慢慢来回踱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仅凭自愿啊,诸位也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写,别勉强自己。”
过了一会儿,那道声音又悠悠响起。
“不过世上有一句话,叫做风水轮流转,也不能所有好运都落在一人手里对吧?说不定,就有人抓住这次机遇,自此一飞冲天。”
6久安一面警醒众人,嘴里一面又不断为众人描绘无比诱惑的未来。谢岁钱两只耳朵都是那个小大人的声音,被他念得左右为难,狠狠一咬牙,在纸上写下一个价格,签上自己的姓名,折起来交给一旁的小厮。
一炷香的时间一到,不管对方有没有下定决心,小厮从左往右挨个收集上来,再统计交给6起做整理排序。
6起做着做着,突然眼睛放光,咻得射向6久安。
6久安心里吐槽:6起宝贝儿,就算金额再大,你也收敛一下表情啊,搞得大人我跟宰了肥羊似的。
6起整理好之后,抽出上面四张,按价格从低到高递给6久安。
6久安拿到手里并没有立刻查看,而是对台下的人说道:“本官手里拿的是报价前四的名额。为防止出现舞弊,如果各位有异议的,随时提出来,现场自会安排复查。另外,如果有临时反悔的,请现在告知,那我们会将你的竞价作废,有人反悔吗?”
台下鸦雀无声,6久安翻出中间两张:“既然无人反悔,我们先宣布此次的第二三名吧。”
众人屏息凝神,目光炯炯地看向他手中的折纸。
“丁贺楼,5oo两,谢岁钱,52o两,恭喜两家老爷了,成功拿下各自的商铺。”
5oo多两,众人哗然,这么大的手笔,也就应平县扎根繁殖了几代人的丁谢易三家能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