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处于十月中旬,天气已经渐渐转冷,阴雨天亦是常见。
今天也没有例外,天色依旧阴沉着,乌云挂满天,似乎就要下起暴雨。临渊城内,随处可见的百姓也开始归家。
林远思掀起帷帘,打量着这座皇城。
宅院、府邸随处可见,大道宽敞,足够容纳四架马车同行,小巷也可容两架马车穿插而过,热闹景象胜过云关,象征着它的繁华。
宁羡也从另一边帷帘观赏着繁华,她的眼神格外璀璨,在这光线微微暗沉的马车中,犹如一束白光,照亮其中。
“开始下雨了。”
林远思凝望着地面上逐渐形成的雨水痕迹,因旧尘之事导致的烦躁心绪被抹去,取而代之的说不出的轻松。
阴雨天,向来是他最喜欢的天气,没有任何理由,自幼便一直如此,若真要找出什么理由,或许是在阴雨天,他会感觉特别轻松舒适。
宁羡放下了帷帘,见到林远思杵着下巴看雨,不禁皱眉道:“你喜欢雨?”
听到声音,林远思一怔,他回头笑道:“是不是有点奇怪?”
见林远思没有否认,宁羡摇摇头,道:“不奇怪,只是惊讶。前几日也下过雨,并没有见你观赏,我还以为你是抗拒雨天的。”
林远思无奈一笑:“那时忙着看千礼,哪里有这种空闲。”
宁羡挑了挑眉头,道:“照你这么说,你是看完了?”
林远思舒展了一下手臂,笑道:“还没有,不过基本的东西都了解了,可以偶尔偷懒。”
“……”
两人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着,倒也不显得无趣。
·
城南。
某座府邸的凉亭中,七个年纪相近的男人围桌而坐,桌上放满佳肴,旁边两名侍女负责倒酒,七人谈笑甚欢,在这雨中好不惬意。
七人中,渐渐有三人浮现醉意。
这其中包括了府邸的主人,杜鹤归。
杜鹤归浑身酒气,含怒道:“我只要想起今天的事就头疼,娘娘太过分了,居然要让我们去跪迎那个小子!”
杜鹤归旁边是一个一丝不苟的壮年男子,闻言,也带着怨气道:“皇后娘娘还在信上说什么‘云州的主人’,他一个毛头小子,什么都不懂,凭什么让他当云州的主人?”
其中一个男人看起来四十不到,肥胖至极,脖子中的肉都堆起两层,脑袋都是圆滚滚的,他笑起来,眼睛都看不见,道:“任兄慎言,你这话若是传了出去,怕是要被人误会了。”
任廷枢冷哼一声,道:“那又如何?我所说的是事实,没有能力还想要让我们信服,就算他是君上的孩子,也不可能!”
“听说,前几天在云关还说出一堆粗鄙之言,这样的人,怎配做我云州领袖?”
“真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如何培养的孩子,本该继承君上才情的孩子,长成了这副模样!”
“……”
几人聊着这个话题,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包含了对林沐芷的埋怨,对林远思的极度不满。
突然,远处传来一道焦急的男声:“杜大人,任大人,叶大人,许大人,陈大人,杨大人,高大人,快别喝了!”
男声无比急促,话落才到七人近前,真正的是人未至,声先到。
骤然被打搅了,杜鹤归酒意醒了几分,看着满头大汗的年轻人,不悦道:“东儿?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任廷枢向来严谨,最见不得失态模样,不禁也皱着浓眉,道:“小东你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