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凉意很熟悉,只不过时日久远。不是这几年的事情。
我蹲下身,尝试摸索凉意的来源。
啊!那种黏黏滑滑,又有细密鳞片的触感。
那是我小时帮父母下田除草时经历过的触感。那是蛇。
粮仓里怎么会有蛇!
一瞬间我明白了,这不是什么恶作剧。剥夺我的视觉和听觉,现在又把我和蛇放在同一空间,分明是想要我的命,而且是不得好死的那种!
我知道此时不能轻举妄动,把蛇激怒只会给我招来灭顶之灾。
我一动不动,凭感觉判断蛇的走向。
它慢慢盘旋向上,从脚踝,盘旋至我的小腿,然后是膝盖。此刻,它的信子舔舐上了我的大腿。
蛇是可怕的,这是当然。可在我小时候,蛇也是重要的蛋白质来源。我们全家面朝黄土背朝天时,一旦现有蛇,那喜悦与恐惧绝对是掺半的。抓蛇是我们家孩子的必备本领,那是晚上一家人围着火塘的一煲幸福蛇羹。
所以对于我来说,蛇也并不可怕,我早就会对付它们。
从感知到的形态来说,应该不是眼镜蛇那一类敏感敏捷的蛇种。
我继续保持镇定,手慢慢下滑,同时用心感受蛇的动向。就在蛇头靠近我腿根部位的时候,我找准时机,一把攥住蛇头!
啊!
我吃痛叫了出来,连带痛出一身冷汗。也许是很多年没有再抓蛇的缘故,我抓空失手了。
我能感受到蛇的两根利牙深深刺进我的大腿内侧,它冰凉的身体像一根粗糙的鞭子,紧紧盘住了我的腿。
完了,疼痛和恐惧汹涌袭来,我几乎晕厥倒在地上,也失去了把蛇扯掉的力气。
庆幸的是我没有真的晕过去,我预料中会出现的中毒反应,天旋地转,疼痛难忍,也完全没有出现。
而那条蛇,心满意足地默默爬开了。
我的腿根感受到一股热流,我摸了一把,一手的黏腻。应该是流血了。
又躺了大概十分钟的光景,除了伤口微微肿胀外,没有再出现其他不适,于是我终于决定站起来。
可能这条蛇并不是毒蛇?朱莉那个婆娘只是想吓唬并折磨我。贱人!
我拖着受伤的腿,心中咒骂着那个贱人,一瘸一拐地往下走。
可是,朱莉在那次扩编后不久就高升了,不再在生产系统,而是直接升到管理单位了——当然大概率靠的是她的背景。既然人家高升了,何必又劳心费力回头折磨我呢?她应该感谢我给了她更进一步的决心,没错,她应该感谢我。
也许并不是她?那会是谁呢……
我攥紧扶手,继续回忆起来。
难不成是他?廖伟杰?那个木头脑袋办公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