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但是李岸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思维进入另一个人的身体在科学上可能存在,但是现在的技术绝对做不到。
所以,我还是死了?
不对不对,这感觉有亿点点真实,肯定还没挂。管他娘的,先包扎了再说。
李岸把这烂麻布条子脱了下来,这玩意儿极其宽松,袖子都没有。被拖行的时候应该是箍在了脖子上所以没有脱落。
说实话,用这玩意儿包扎李岸很怀疑使用效果,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在旁边随便扯了几片树叶,盖在伤口上,然后把麻布条一圈一圈缠绕好。然后又费了老大的力气脱下麻布裤子,咦,还有兜裆布,好东西!
照猫画猫又扯了几片树叶盖住小腿的伤口,然后扯下兜裆布,把小腿包扎好,消炎是别想了,看命吧。
坐了好一会儿,力气又恢复了些,穿上麻布裤,恢复了一些力气。再次打量四周,又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李岸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不管是不是死前幻想,自己现在这情况估摸着肯定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这一头干枯且有各种莫名结块的长,加上这衣服,和肚中如潮水般涌来的饥饿感,穿越的可能性至少99%。
我累了,毁灭吧。。。。。
不过就这样死掉,李岸也不甘心。他清楚的记得,当飞机下坠的时候,自己内心的惊恐是什么样子的,那种直面死亡的感觉,仿佛已经忘记了思考,只有双手无意识的扒着座位想把自己往后推,对死绝望和对生的强烈渴望占据了全部的内心。
那一刻如果有个神仙说自己可以活,就算代价是让自己变成一个人彘,自己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就算是幻想,我!也想活着。
定了定神,脑子又开始迷糊,当肾上腺素带来的buff加成如潮水般褪去,这具虚弱的身体完全经受不住李岸的cpu调用,脑袋开始胀,李岸低下头休息了一小会,把七七八八的想法刨出去。
先活下去再说,李岸抬头看向天上的太阳,在斜上方,不知道是上午还是下午。李岸没打算赌,万一是下午那说不得要跟晚上的丛林掰掰腕子。
估计到明天早上,还能剩下几块碎骨头吧。至于方位,在一个不知道哪里的山坡坡上,四周望去全是树,鼻尖全是腐烂树叶的味道,先下山再看看。
看向一旁的枯树藤,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这头狼得带着,万一下不了山得作为应急食物储备。
嘶~二弟这有点酸爽啊,算了,果奔果奔,反正也没人看到。
一瘸一拐的搜集了九根藤条,山坡地滑,为了这几根枯藤,摔了好几跤。然后用这几根藤编了三个麻花辫,又把三个麻花辫编在一起。从死狼的肋下绕过,打个结,另一头在手腕上缠绕几圈然后死死握住,开始下山!
下山的路比想象中难了一万倍不止,完全没有路。加上自己本身就失血了,腿上,手上的咬伤,背上的擦伤让李岸疼得龇牙咧嘴。
但是不得不说,人求生的本能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尽管眼前慢慢开始有些许模糊,腿也慢慢开始不听使唤,但是李岸还是驱使着这具身体连滚带爬的往山下走。
走了一段时间,耳边也渐渐开始失声,李岸的犟脾气开始上来。吗的,就下个山,未必比设计院那帮逼玩意儿还难搞?我就不信了,今天死也得死山下!
李岸,绰号李犟驴,是那帮同事给取的。
但是下山之路何其难,眼前依然是一棵棵大树,李岸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步,一步,伤口又摔得裂开,山上荆棘丛生,身上新伤口叠着旧伤口,让李岸宛如一个血人。
这个时候的李岸,已经陷入了迷糊的状态,只凭一口气吊着,不想被山里的野兽吃掉。
当他不知道第几次滚了几步被大树挡住然后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后,耳边传来了模模糊糊的人声叫喊,声音焦急中带着些许庆幸。
“二狗娃哟,造孽哟!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
李岸好像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跪在地上朝老天拜了拜,然后过来一把扶住了他。
“二狗娃子找到了!”大声的呼喊传出去老远,在山间回荡着然后慢慢消散。已经神志不清的李岸却没听到,心中只剩下了往前走的执念,还有右手死死的握住那藤蔓拖着那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饿狼。
“我们回去,我们回去,没事了娃子!”
那人影拍着李岸的脸颊,用粗糙的声音尽量温柔的的呼喊着,想把他从迷迷糊糊的状态拉回来,李岸抬起头,却看不清来人的脸,不过心弦算是已经放松,便晕了过去。耳边还回荡着那人焦急且惊恐的声音,“别睡,娃子,睡不得啊,快起来!”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李岸猛然往下沉去的身体和无力垂下的手。
“快来人呐!快快快!”
那粗糙汉子的呼喊很快有了效果,七八个干瘦的汉子一个接一个顺着呼喊赶到。
“娘勒,二狗娃这是杀了一条狼吗,这也伤得太重了,怕是不得行了啊!”一个汉子说道。
“别说那些了,我们先把他弄到村子里。”另一个汉子沉声“人命关天,大伙赶快砍点树棍树藤做担架。”说着便拿着手上开路用的柴刀砍起了细树枝,周围几个汉子也有样学样砍树藤和树枝去了。
这年头兵荒马乱,山贼横行,硬生生让这群不识字的普通民众有了一些治外伤的基本常识,很快担架便做好,四个人抬上李岸,把他绑在担架上,顺着林间小路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