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爷同宋三爷对视一眼,这才看向宋大爷,压低声音,道:“大哥,莫要忘了此次来的正事儿。”
宋大爷会意,微微点头,示意两个弟弟莫要着急,他心中有数。
里间内,宋国公靠着软枕侧耳倾听着外间的动静。
方才族中几位长辈同叔母以及沈氏登门。
他让田姨娘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可这人才落了座,女儿就寻了来。
故而,宋国公还不清楚族中几位叔伯今日来为何事。
宋大爷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搁下茶盏,这才幽幽道:“远哥儿的事,我都知晓了,今日带着族中几位族老来,也是为着此事。”
宋锦悦忽地抬头看向宋大爷。
他虽说了一半,可她已经猜到了后头要说的话来。
“远哥儿受了伤,这以后子嗣……”宋大爷顿了顿,看向坐在首位上的老夫人,继续道:“这国公府的爵位总不好叫它断了传承落空,族中的意思,就是从族中挑选合适的男丁过继到远哥儿名下。”
老夫人轻哼一声,看向宋大爷,心中冷笑,这老家伙可真是善变。
远哥儿受伤,日后子嗣成了问题,这消息还是她送去给宋大爷这族长的,她已暗暗言明,要将孙子过继到远哥儿名下。
还许了宋大爷不少好处。
可这今日登门,宋大爷忽然就改了口风,这是想要和自己争一争?
“大哥,若说过继,总不好叫族中父母子女失和才是,还是我们自家解决就成。”老夫人三两拨千金。
宋大爷却也不恼,依旧道:“弟妹,这高哥儿膝下就一嫡子,怎好叫高哥儿断了香火,再说族中子孙辈也多些。”
见宋大爷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老夫人也冷了脸,撇过头去。
里间的宋国公听见外头的议论,一时怒火涌上心头。
他还没死!这就被人惦记上家产爵位,叫他怎么能忍!
“本侯还没死呢!来人,扶本侯过去!”宋国公咆哮了一声,田姨娘急忙入了里间。
里间又传来宋国公的几声怒骂,田姨娘无奈,只得出来叫了两个小厮,抬着宋国公至外间,早有婆子将首位的椅子换成了贵妃椅。
众人自是起身迎着,等宋国公安置妥当,众人这才又重新落座。
宋国公冷哼了两声,冷冷扫过屋内众人一眼,看向老夫人,道:“叔母,二弟就广哥一个嫡子,本侯实在做不出躲人子嗣之事!”
语气冷冷冰冰,还带着几分凌厉的寒芒。
宋老夫人只是面无表情看着宋国公。
宋国公又看向宋大爷,道:“大伯,国公府的子嗣,就不劳烦族中惦记!”
“远哥儿,这国公府,到底也有族中一半!”宋大爷不由急道。
这话倒是听得宋国公大笑起来,语气中也多了几分嘲讽,“大伯,我同您都快出五服了吧?再者,就是连叔母,我们当年也是已经分过家了,何曾还有一半家产在旁人手中之说?”
在座的几位长辈听的是面红耳赤。
宋国公就怕明着说,族中的这些长辈同他叔母都是上门打秋风的亲戚。
怎么还有脸来想谋夺国公府的家产?
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远哥儿!”
老夫人语气不满,沉声唤了一声。
见老夫人出面,宋大爷也跟着在一旁附和,“远哥儿,就算你记恨族中,可你叔母同你,到底是至亲!”
今日他登门,本就是拿定了主意,要将自己的孙子送到国公府的做世子。
日后,等宋国公去世,这家产还不是落入他手中?
弟妹?
他现下可以先稳住就是,她一个寡居的妇道人家,如何同族中相斗?
“叔母同几位伯伯们打的什么主意,本侯清楚,你们也清楚,咱们就别藏着掖着,明着说便是!”
宋国公冷冷盯着众人,继续道:“本侯是绝不会过继你们的孙子来妄想夺本侯的家产!”
自打他摔断了腿,又得知日后子孙艰难,那一刻,宋国公的脾气变的尤为暴躁,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戾气。
“远哥儿,你就算同我们置气又有何意?百年后,难不成叫国公府的先祖断了香火不成?那时,你有何颜面去见列宗列传!”
老夫人板着脸沉声道,一副为了国公府。
瞧着真叫人作呕。
沈氏在一旁看着众人争吵,她并没出声,而是静静看着。
她女儿日后就是五皇子妃!这国公府自然也会全部落入她女儿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