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众人抵达洛水登岸。
聂弗陵勉强能走路了,奚望说他体内还有余毒未解,没那么快好。
季蕴整个人蓬头垢面,身心憔悴。
聂弗陵摸摸她的脸颊:“我让萧侍郎先送你回家,等过些时日,朕再去接你。”
季蕴哪里放心的下他:“不行,我要陪着陛下!”
聂弗陵叹息:“听话,你现在不能随朕回宫。”
季蕴去了会稽之事,绝不能让外人知晓,否将是一场宫延风暴。
他之前对外宣称皇后住在母家休养。
为了不引人生疑,他让李青辞假扮季蕴住在季府,红袖也跟着她,另吩咐张公公时不时送些皇后的物品到季府。
他想的是,等他回宫后,再亲自去季府接季蕴,如此可躲过人口舌。
季蕴也知道这些,可是她实在担心他的伤势,哭闹一会儿后,聂弗陵仍是狠心坚持。
季蕴无奈,便让奚望跟着他进宫,叮嘱奚望随时观察他的伤势。
她仍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萧连江带她乘马车回季府,聂弗陵则由曹遇护送回宫。
路上,聂弗陵闭目养神,他必须让人看到,自己是神智清醒的回到宫中。
曹遇瞧他脸色,生怕他晕睡过去,就没话找话说。
“陛下,那个貌美的小娘子。。。。。似乎很厉害啊?”
“嗯。。。。。。。”
“有那么多人在呢,她也不知羞,嘴对嘴喂你吃药。”
聂弗陵心中一笑:“。。。。。。那又如何?”
“哎呀,你看她那样,不比皇后弱,她还凶了臣!”
“嗯。。。。。。”
“陛下,你别总嗯嗯啊,皇后还在娘家住着呢。陛下本是为公务去会稽,却带了新人回来,这可如何是好,那季家。。。。。。。”
曹遇是真心实意的为聂弗陵着愁,皇后肯定会和他大闹。
。
萧连江将季蕴送到季家。
他对季蕴一礼:“娘娘,微臣先回去了。”
“多谢萧侍郎,这些日子有劳了。”
萧连江点头离去,他又转身对季蕴道:“。。。。。。娘娘以后别再这般了,陛下他其实极爱重娘娘,不过是之前没认清罢了。”
季蕴心中十分酸楚,她决然离开洛阳时,没想到后面会生这么多事。
她想了想,对萧连江说:“本宫知道了。。。。。。6郎君他对你未必无情,你也别太难过。”
萧连江怔然而笑:“娘娘不必宽慰微臣。”
季蕴对他敛衽一礼,目送他出去。
看着院中的一草一木,她觉得亲切极了。
青辞带着红袖飞奔而出,两人拉她进屋。
青辞抱着她左看右看:“阿蕴,你真的回来了!”
“就是气色不太好,头也乱糟糟的。”
红袖心中也十分欢喜。
自娘娘走后,她整日提心吊胆的,生怕陛下会治她的罪。
哪知陛下没有罚她,只是让她和李小娘子待在一处。
两人整日翘以盼,等着陛下将季蕴寻回。
红袖让人准备好热水,她服侍季蕴沐浴更衣,又为她细细梳理了头。
她由衷道:“娘娘头真好,柔软黑亮,量还这么多。”
季蕴默默想,这是母亲从小为我精心养护的,我一直在思念她。
“娘娘你是不知道,你走后,陛下有多焦急。郑嬷嬷吓得不行,她说从来没有见过陛下这个样子。”
想到聂弗陵头上已经有了一些白,季蕴更加难过。
他不过才二十几岁,若不是因为自己,哪会这样。
青辞在一旁问她:“阿蕴,陛下呢,他自己回宫了?”
季蕴哇一声哭出来::“我想跟他一起回宫,可是他不让!”
青辞急忙安慰她:“这是为何?你别哭,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