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设备短时间没有办法恢复,蒋栩扬和楚粤也放弃了继续给魏枞应和时筠打电话。
原本他们开了挺久的车才落脚在饭店准备吃饭,现在新闻一出,所有人都没有了胃口。
沉默弥漫在包厢里,打破这份沉默的是楚粤的手机铃声。
可打电话来的不是时筠,是她哥哥。
楚粤拿着手机从包厢里走出来,电话接通:“喂。”
楚恒:“喂。”
随着哥哥声音一起响起的还有其他嘈杂的声音,像是老人在讲话。
楚恒开门见山:“你不是说时筠和你们一起去旅游了吗,但是刚刚她奶奶来我们家这边敲门,说是时筠去了崇州。我看到崇州有地震,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是跟你们进藏了还是去崇州了?”
“我们一开始是同行的,但是时筠半路和别人一起去了崇州,我们继续进藏了,已经分开好久了。”楚粤越说心里越着急,“怎么办啊?我刚刚也一直给她打电话但是没有人接。”
电话那头的楚恒久久也没说话,他拿着手机旁边是焦急地看着他的时筠奶奶,安慰老人的话还没有想出来,老人似乎也猜到了,愣是一口气没有缓上来。
楚粤听见了自己哥哥的惊呼声,电话随手被挂断了。
蒋栩扬从包厢里走出来的时候楚粤靠着墙壁,焦急又无措。
包厢里的氛围也差不多,他走到自己妻子旁边,抬手用手指刮了刮她的手背,随后牵起她的手:“出什么事情了吗?”
“时筠奶奶看到了地震的消息,大概是联系不上时筠所以着急,又听说是和我一起去旅游的,所以去我们家问了我家人的情况。刚刚我哥给我打电话,帮老人问了一下情况。”楚粤说着叹了一口气,心里着急,“他们不会有事吧。”
说没事也像是安慰人的话。
他们只能等,等最新的消息出来报告伤员和地震的情况。
蒋栩扬轻捏着楚粤的手指:“没事的,魏枞应肯定能照顾好时筠的。”
这话短暂地让楚粤放心了一些,但是很快她又垮着脸了:“但是他看上去不是很靠谱。”
听见好朋友被吐槽,蒋栩扬笑了笑:“虽然他看上去有点玩世不恭,但是可比想象中更可靠。只要是他认定的人和事,他都很在意的。”
楚粤听到后半句话一怔,想到当时时筠让自己保密的时候,她信誓旦旦地说魏枞应不爱她。
两个人说的同一件事差距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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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面包一分为二,他们坐在小学的人工湖旁边,那个在地震中幸存的椅子上。
四周没有什么建筑物,不远处的树下掉下来好几个鸟窝。
时筠神情恹恹,疲劳和强烈的情绪转变消耗了她仅剩的一点体力。
魏枞应三两口把半个面包吃了,他单手拿着手机,手机还是没有信号,听说已经开始抢修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恢复通讯。
嘴巴里嚼着干面包,很快就口干舌燥了。
地震的消息肯定上新闻了,爷爷奶奶估计很担心吧。
现在也没有办法打电话保平安。
魏枞应看她吃东西如同嚼蜡一般:“不合胃口吗?”
明明很累,体力也被消耗了,但是时筠一点胃口都没有,她还是强迫自己努力咽下去。视线一扫,看见他破皮红的手掌心。
时筠握住他的手腕,让他掌心朝上,自己仔细地检查着:“你等等,我去给你拿纱布和碘酒。”
魏枞应想拒绝,但是她已经起身了。
很快,她拿了点碘酒和纱布回来。
现在的条件没办法做到真正的无菌操作,但总比魏枞应这样晾着伤口要好。
她尽量手下放轻给他消毒,碘酒染黄皮肉,时筠听见他吸气的声音,但消毒的手没停。
碘酒碰到火辣辣的伤口很疼,魏枞应努力忍着。一抬眸就能看见她低着头垂了眼认真帮他处理伤口的样子,那双好看的眼睛底下是一片乌青。
原本就只有一半的面包现在还剩下一半,风一吹,包装纸飞舞。
“怎么样?”
时筠闻声抬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以为他是在问自己关于他去救援的事情。
将纱布缠上他的手,声音很轻:“你很勇敢行了吧,但是我怕你会出什么事情,给别人处理伤口的时候,我又怕下一个看见是你躺在担架上。”
魏枞应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问题。一直举着被她处理伤口的手很酸,他垂下来,搭在她腿上,看她给自己在手背上系了一个蝴蝶结。
“我是问你克服了你不能抢救别人的心理阴影了吗?”魏枞应看着她,在注视之中看见她脸颊上的血污,抬起手,指腹轻轻一擦,还好不是她自己的血,“是不是救了很多人?我就说你可以的。”
语气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