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说道:“贾珞的身份!如今二日同天,当今手里根本没有可用力量,前些年一直明的暗的想要两府手里的力量助他。
我一直含糊其辞,宁国府还能再传一代,若是我与贾蓉都死了,按照宗人府惯例,将会在支脉中选一人袭爵,而贾珞,便是支脉中血缘最近的那人。
我已经留下了遗书给老太太跟赦叔,到时候他们会帮着贾珞袭爵,据我所知,贾珞如今可谓是文武双全,考封对他而言不算困难,不降等还是三品将军。
这个起点,对于他目前来说,够用了。”
“你是想让他掌控了贾家再去向当今效忠?”贾敬问道。
贾珍点了点头:“我打算等他春闱过后,就服药。届时他文武两道都有人脉帮扶,上位自然不是问题。”
“以自身性命设局,以整个家族托底,珍儿如今倒是出息了。”贾敬赞叹了一句。
贾珍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习惯,暗刺了一句:“几十年了,终于能得您一句称赞。”
贾敬摇了摇头微微一叹:“当年许多事情其中都有隐情,既然如今你心存死志,我也跟你解释清楚。贾蓉之事,非我所为。”
贾珍暗地撇了撇嘴没有说话,贾敬看到他的表情,继续说道。
“其中之事,涉及到一些故人,我也不便与你详说,许氏曾与旧太子有过一段私情,贾蓉,是旧太子之子。”
贾珍听后一脸震惊,心中有些难以置信。
贾敬接着说道:“此事你赦叔也是知道的,当年的情况太过复杂,也怪我利欲熏心,只想着让自己更进一步才做下如此错事。”
贾珍惨然一笑:“难怪许氏当年会选择自杀,我还以为是她心中愧疚,原来是跟着殉情去了,呵呵…”
贾敬眼神愧疚的看着贾珍:“是我对不住你。”
贾珍摇了摇头:“您自小对我非打即骂,我知您也是望我成材,儿心中原本对你还有怨恨,今日能得您一句称赞,一句道歉,儿死而无憾了。”
贾敬心中愧疚更甚,语气有些哽咽的说道:“是为父做错了,为父不如你效叔。”
贾珍听到他又提起贾效,情绪却没有了波动。
“父不知子,子不知父。可惜太晚了,我们都没有机会去弥补了。”贾珍换做一副笑脸。
贾敬嘴唇微微颤抖,眼中泛出一丝泪光。
贾珍笑了笑,朝着贾敬跪地一拜。
“此事乃是儿十几年的心愿,还请父亲相助。”
贾敬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我儿今日之言,让为父醍醐灌顶,我与你赦叔躲在暗处苟活了十几年,他们仍旧不肯放过,那就搏一搏吧,无非就是多几条性命,许多事也该做个了结了。
我会将贾火留下来给你,你有事就让他去做吧。”
说完,他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来,有些生疏的抱了抱贾珍,随即便转身离去。
贾珍看着贾敬离去的背影,双眼不自觉的涌出一些泪水。
父子二人别扭了一辈子,终于在此时互相和解,或许这一次,也将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生死赌局,但他们已无路可退。
贾珍独自一人坐在宁正堂中,细细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他拿出两封早已准备好的信,小心翼翼地将它折叠起来,放入信封。
“贾火!”
贾火闪身而进。
“刚才的事相信你也听到了,等我死后,你将这两封书信交给赦叔,他看完后就知道怎么做了。”
贾火内心有些激荡,他郑重的朝着贾珍跪地一拜,上前接过书信,一闪身又出去了。
做完这一切,贾珍感觉轻松了许多,仿佛一块沉重的石头从心头落下。
“快了…快了…”贾珍双目无神的看着堂外,口中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