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成狗的你现在就不让人笑话了?
林飞鱼没忍心打击他,怕他坐地上哭。不过他还有脚伤呢,手也瘸着一只,还亲力亲为登山查案已很让她敬佩。
“师爷,那坑口哪止十五寸宽?三十寸宽差不多,您不是刚掉进去过吗?而且坑里哪里有脚印?”
程聿喘着气说道:“对啊,你问的都对。”
“那你……”林飞鱼恍然,“师爷你在诓他呀?可这有什么意思?”
“跟、跟上。”
林飞鱼没有再问,程聿这人体力不靠谱,但破案的手段还是有的。
她随即掠过衙役们,跟上了老四。
程聿看着跟风一样从队伍里吹走的林飞鱼,抬手:“别、别跟那么、近啊!”
可林飞鱼一心听他的话,哪听得见。
老四穿过一棵棵高耸树木的缝隙,拨开一簇簇密集的草丛,埋头前行。
林飞鱼也很快跟了上来。
“找到了。”老四回头看向后面的人,发现紧跟的只有一个姑娘,他兴奋说道,“你看这坑口……嗯?”
他略比划了一下,五寸、五寸……早超过了十五寸。
他蹲在坑口,低头看着那黑黝黝的坑底,突然……明白了什么。
老四愕然道:“你们坑骗我?”
林飞鱼还没反应过来,老四就猛地冲了过来,就要抓她挟持做人质。
就在这一瞬,跟过来的赵捕头大喝一声“住手”,从天踹来一脚,狠狠踢在老四的腰上。
老四一个趔趄往后退步,踩中天坑,猛地下坠。
林飞鱼还没松一口气,脚踝忽然被老四抓住,刹那将她也拖进坑底。
“啊!!”
赵捕头也一跃而下,那坑底顿时堆了三个人,挤得老四连掐人脖子的手都拧不过来。
这坑底潮湿,林飞鱼人都被那两个搏斗的大男人挤进泥墙里了,烂糊的泥巴缠了一身,又臭又脏。
她抓起一把泥土奋力往老四脸上糊,老四被蒙得眼瞎嘴哑,很快就被赵捕头制服了。
赵捕头啐了他一口,随后把他往上面拱。
上面的人也很快接应,把老四拽了上去。
老四满脸的烂泥,一双眼睛怒目圆瞪,说道:“我没杀人!是他自己进了我的绳套里!”
小石头诧异道:“你这会怎么招供了呢?我们也没说是你啊。”
“他已经明白过来了。”程聿俯视着他,说道,“他说他不知道坑在哪,可让他证明自己无法进坑时,他却忘了这点,满脑子只想着如何洗脱嫌疑,便直奔天坑而来。”
小石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诶……”
他怎么就觉得师爷出招根本不讲阳的阴的,好使就来呢。
程聿说道:“你如今还要狡辩自己没有杀人?”
“我没有。”老四的喉咙忽然哽咽,“对,这绳套是我的,人是我扔到坑里的,可我真的不知道他怎么就死了。”
“这句话句句都很矛盾。”
“是,我知道。”老四抬头,已经要哭了,“大人求您信我,浮玉山人来人往的,我怕套中人……所以平日系的绳结并没有那么结实,真是人的话随便挣脱几次就松开了。
可那天我听说山上吊死了人,就跑过来,结果看见李山前被吊死在了那。
我赶紧把他放下,发现绳结套的非常紧,胸口那还插了一把匕首。我怕别人说是我干的,麒麟县的县令可不好惹,我就将人扔进了坑里。”
程聿立即问道:“匕首呢?”
“匕首被我拔下来扔进江里了,这大半年的,恐怕都找不着了。”
“仵作没有提及这个致命伤。”
“匕首没伤着骨头!”老四急忙辩解,“我是猎人,我只要摸摸伤口就知道是伤了肉还是伤了筋骨,那匕首插的位置十分巧妙,避开了骨头,可却伤及要害。”
程聿俯身问道:“飞鱼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在泥潭里等着上去的林飞鱼说道,“确实是有这个可能。”
赵捕头已经跳了上去,伸手要接她。
林飞鱼站起身要握住他的手,可细碎的日光打入泥地,她隐约看见有一丝黄光反射。
她蹲身抓住那把泥巴,在手心拨开、拨开。
在泥泞中,一块黄玉碎片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错愕,猛地低头看刚才的烂泥地。
黄玉碎片出现的地方,正好是李山前头颅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