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微。这个疯女人,慕强且自大。她不服任何人的,除了老头。”
栗清圆顿着手,面面相觑了,她也没什么好难为情的,“他们?”
“老大当着老头和我妈的面,再三否认,他没碰过程乾微。他上回也这么跟我说的,我倾向信他。程乾微压根不是老大喜欢的那一挂。她自己也……你知道她的,疯得不行。”
冯镜衡再告诉栗清圆,晚上那阵,他进他们包厢前的事,“老大没醉。他清醒着是不屑碰她的。冯纪衡这点道行还是有的,他不会有兴趣一个痴疯别人的女人。”
这个人还是亲兄弟。
然而栗清圆的话却是鄙夷的,“有没有那一层关系,又怎么样。”
“这种事,越描只会越黑,被迫喂得恶心,也只会多不会少。”
冯镜衡来握她的手,就着她的手,来靠近治疗他伤口的药。出口的话,却很笃定,“嗯,对你是没什么区别。对他们多年的夫妻,对朱青,对两个孩子,很重要。”
栗清圆抬眸看他。
冯镜衡阖阖眼,算是点头。“我不确定朱青到底知不知道,但是,圆圆,没有那实质性的关系,才能勉强挽回他们。如果程乾微当真有实在的把柄,再跑到朱青面前去喂恶心,我就难保证了。”
“你哥还爱朱青吗?”
这也是虞小年问冯纪衡的,你还能不能过?还是说,你和她过不下去了,换个人,你就可以了?
冯纪衡沉默良久,最后只勉强交代,他没有想过离婚。但也确实身心俱疲,无休无止的家务事,比他在外面还不得消停。有时候,他真的不明白回家的意义。
虞小年这个档口,一句不想升级矛盾,由着老大倾诉。
冯纪衡只怠慢地承认,朱青从前不这样的。
旁听的冯镜衡,始终没言声。倒是案前的冯钊明拍了桌子,“你要她怎么样?还十来岁那样对你千依百顺?”
“要求人家千依百顺的时候,先查查自己。你这些年,就和从前一样了?你这些年,为你的老婆做了什么?你的一双儿女是你吹气球吹大的了,啊!混账东西!”
“别和我扯生意那套。我不爱听,男人安身立命,从来先己后人,没得说做什么是为了女人孩子那套。”
“你老婆孩子跟着你,享福,是你做丈夫应该做的事;吃苦受罪,那是你无能之过。就这么简单。”
边上一直滑火出来,却不点烟的冯镜衡听着笑出声。
冯钊明冷眼瞥一记老二,拿他开刀了,“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挂彩嘴巴疼的人,无有不依,“没意见。甚至觉得冯董说的一点没错,我喜欢,我就喜欢逞英雄的男人。本来嘛,娶女人回来,不要脸地要人家生出来的孩子跟着自己姓,再不给人家享福。我想不出来,将来我有个女儿,为什么要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冯钊明臊老二,“你上哪去有本事养个女儿。谁给你养。凭着你这一身反骨头,啊?”
老头发作完
老大,再牵三挂四老二。质问他,这件事,你为什么早不说,要由着他们不清不楚着。
冯镜衡免责声明,指指脸上的伤,“呐,这就是我说了的下场。再有,我妈、我妈娘家的妈都在,你冯钊明刚才的话才说完的,你怪我不早点说是吧,反过来的意思是我该说的,对不对。行,那就行。我今天挨得打,我也不追究了,只盼着你大儿大媳明天离与不离,你们都别怪到我头上来!”
虞小年客观拉架,“老二,你少说几句。你挨什么打,谁能打到你啊,你不心虚手不会空。空了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故意的。你故意挨打,谁又晓得你!”
冯镜衡言尽于此,他也懒得朝房里谁交代什么。“我是故意挨打了,但不是为了你们。”
“冯纪衡,我还喊你声哥,亲兄弟明算账,我也不怕你明记仇。程乾微她心思不在业务上了,我提醒过你,不能留。今天这一顿架,就当我自罚的三杯。至于其他人,那是你自己的事。咱们一个妈生的,我不了解别人,但自问还了解你一点。你当真对老婆不留恋了,也不会要程乾微按下所有的行程只为了去岳父家走什么亲戚。这才逼急了那个疯女人。”
冯纪衡闻言这一句,脸色铁青。老二那会儿在门口站得可不是一会半会,他是且等着有人露出狐狸尾巴,才去闯门的。
冯镜衡说完,就出来了,由他们去。
至于后头的事,各人修各人的缘法吧。
“你了解你哥,那么了不了解你老同学,”栗清圆重换了个棉球,来给他消毒左边脖颈处的刮痕,“朱青会离婚么?”
碘伏蛰得一声不吭的人青筋都爆出来,上药的人,本能地替他吹了吹伤口处。
冯镜衡被这一口热风吹得心神荡漾,不疑有他,只幽幽学着她的口吻,去到她眉眼之上,“那你还分手么?”
“……”
“老大闹离婚,老二闹分手,这也太晦气了些。我妈去捐多少金身也挽救不回来啊。就像老头说得,败家之相。”
栗清圆没有松口,冯镜衡一点不催促她。只说他看到了,看到他和老大动手那会儿,廊下一行人,“只有一个栗清圆,她管我死活。”
“那是因为你们真的太难看了,亲兄弟动手!”
“嗯,我喜欢。”
“……”
“凡是能叫你坐不住的,我都喜欢,哪怕受过还是危险。”
栗清圆经此一役乌糟事,她眉眼里并没有多少受用。相反,忧心忡忡的样子,她想到伊家的天真无邪,记起她一般年纪的时候,父母的风波不断。不无沮丧地告诉冯镜衡,“也许是我没出息吧,我一点不想参与风还是险,过日子,明明无波无澜是最大的福气。可是人又容易在无波无澜里起惰性,起怨憎会。”
冯镜衡望着这样自洽且固我的栗清圆,他反而是欣慰的,欣慰怎样的外我,也许都不会轻易瓦解到她。也只有等到他的视角粘连受挫的时候,才能明白,一个从头至尾坚持自我的女人,多么的难能。
她母亲做到了,她也会做到。
冯镜衡从他的外套里,拿出栗清圆作戏用的那几封信。这个严谨的女人,她当真用的是她舅舅亲笔的信,也沉浸极了,封封启封了。
但他笃定,她没有看。
信还给她。栗清圆平静极了,“是的。我不会看的。那是小舅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