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智林经过对鬼子宪兵队子时的增援认真的分析,虽然对牛角岭不熟悉,听了徐建、钱聚山、虞金山对牛角岭地利的描述和战术打法儿,却提出了反对意见,裴智林认为从地利优势,对我们来说是有利条件,从战术来说,不能在桥上埋设地雷,更不能在桥上安放炸药。牛角岭旁边的石河桥对于这次阻击鬼子宪兵队起着关键性的作用,现在虽然是刚过春,大石河河床中间水虽然不太宽、不太深,但,河床中心距离桥面的高度至少有三四米,如果把鬼子的宪兵队能阻击在桥上,那就太好了,这样,能减少我们的伤亡,更能节约我们的弹药。如果避开桥,在其他地方阻击鬼子宪兵队,相对我们来说,有诸多不利,其一,从武器装备,我们没有鬼子的先进,其二,当我们阻击少有不力,鬼子有逃跑的可能,特别是对鬼子的车辆,不能很好的摧毁,这就给了鬼子逃生的机会。再说,炸毁了桥谁来修?啥时候能修?虽然是消灭了鬼子,却给百姓带来好多不便,甚至是意想不到的困难。平时还好说,汛期几个月,这一带的百姓村民生活联系该咋办?因为桥是这一带村民联系生活、联系感情的纽带,炸断了这条纽带,就等于炸断了我们和百姓之间的情谊。
裴智林认真的说:“我们能不能换一个角度,换一种战术,换一种打法儿来对付鬼子的宪兵队?”
钱聚山是个性格刚直的人,“时间不允许我们磨蹭,不到两个时辰还要行程近十多里,有啥好办法直来直去的说。”
徐建看着钱聚山,话音低而有力的说:“别那么冲动,我们是在商量,对人民咋有利我们咋来。”
裴智林思索着,大石河,啥为大石河,大石河河床里一定离不开大小的石块,宪兵队增援是从东向西而来,如果从河床把大小石块堵在桥的西端,在紧邻石堆的东面埋上炸药地雷,当鬼子宪兵队触及到地雷和炸药爆炸时,这样既不用炸桥,也不会影响桥的安全,又能把鬼子宪兵队消灭在桥上。
裴智林问徐建,“石河的河床里有没有石头。”
“笑话,石河里没有石头能叫石河吗?”徐建哈哈的笑着说。
裴智林又问,“河里的石头我们抱得动吗?”
虞金山接着说:“大的几吨重你抱不动。小的象脑袋、象拳头能抱好几块,不大不小的多的是。”
裴智林畅快的笑笑:“这就够了,我知道了。”
裴智林接着说:“我们的人加在一块七八十人,我们不用挖坑埋地雷、埋炸药,我们也不用炸桥,我们排开队把河床能抱得动的石块在紧贴着桥西头的桥尾堆起来,在桥尾堆砌的石块东侧,安放地雷和炸药,因为,从恭城到韩村这么远,鬼子一定是开着车辆,只要前面的车辆触及炸药和地雷,后面的车辆一定会死在桥上,当然,我们在桥尾堆起石块的同时,我们不要忘记在桥东的牛角岭上要做好切断鬼子后路的准备。这样既能消灭鬼子的宪兵队,桥又不会受到破坏。
钱聚山如梦初醒,恍然大悟,搔着头皮尴尬的笑笑说“啥主意咋都能让你想到啊。”
怎么阻击鬼子的办法儿有了,下一步就是实施,实施中怎么对付鬼子,谁在桥东牛角岭,谁在桥西路两侧。钱聚山笑笑说,当然我得领着弟兄们在牛角岭上断鬼子的后路了,你们侦察队在桥西路两边守候。
裴智林不同意,不同意的原因是,我们侦察队近五十人,你们匪友队不足三十人,当鬼子的卡车和摩托车被石块上埋的地雷和炸药引爆后,鬼子向西就是死路,我们不能干巴巴的看着你们过瘾,我们也要尝尝杀这批鬼子的滋味儿。
钱聚山有钱聚山的想法儿,把自己的兄弟放牛角岭,即使付出代价就是牺牲,自己无所谓,要是伤着侦察队的弟兄们,我钱聚山可成了罪人。再说山田就是反扑也不会和宪兵队同时出现,如果解决过宪兵队,我钱聚山当然要不惜一切会和裴智林共同对付山田。看着裴智林,钱聚山笑着说:“兄弟,别急,有你打的鬼子,山田不会就这么罢休,他还会反扑再来,因为他知道增援的宪兵队子时会到。我们这么做,是山田想不到的,到那时,你和山田的拼杀,比我们要精彩,你说,那时我们心馋不心馋。”
裴智林想想钱聚山说的不无道理,钱聚山确实是为了侦察队的安全考虑,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显把自己的侦察队放在了无关紧要的地位,这不是看不起侦察队吗。裴智林又想,钱聚山是有点儿霸道,不就是凭着自己是本地人,有地雷、有炸药。虽然侦察队人多,你不就是随身带的那一点儿弹药,你要是说借弹药,钱聚山不是傻子,这么肥的一块肉,他能拱手把弹药借给你?裴智林想想,算了,都是打日本鬼子,何必计较谁在哪儿啊,不过有一点儿需要注意,那就是要把地雷放在桥的西头,不能象钱聚山说的那样,地雷炸药不分。把地雷埋在桥西头的石块堆上,只要能引爆炸毁前面的一辆车,就堵死了后面的路,这样鬼子的宪兵队只有在桥上等着枪弹的伺候。当然钱聚山说把炸药带上山头是有必要的,那样可以炸毁鬼子宪兵队的最后一辆车,堵死鬼子车辆的后退,才能把鬼子伺候的更舒服。
钱聚山的含糊概念以为能忽悠过裴智林,裴智林想想不对,这山田绝不会和恭城的宪兵队同时出现在牛角岭的大石河桥上,如果同时出现,当然是,你钱聚山过宪兵队的瘾,我裴智林过山田的瘾,只可惜他们不会在同一个时间段到来,你占着有利地势过把宪兵队的瘾,又来和我共同解决山田,分享山田这杯羹?这样不太合适。裴智林还想说什么,徐建笑着说:“再说就没意思了,从全局战略上来看,“匪”友队潜伏牛角岭是正确的,因为侦察队肩负的不只是对付这个鬼子宪兵队,而是要对付整个太行山的鬼子和盘踞在中国角角落落的鬼子。而是能早一天把鬼子赶出中国,这才是侦察队的使命。
暂短的休憩后,侦察队对地理不熟,“匪”友队为前锋,侦察队紧随其后,向牛角岭快前进。
侦察队和“匪”友队在虞金山向导的前行下,亥时到达牛角岭。牛角岭矗立在大石河桥和通往恭城路的夹角处,路在桥东头顺着牛角岭的地势向南拐了个弯儿,之后又向正东蜿蜒而去。大石河正中河床的低洼处,山间支流汇聚而来的的山水在大小石块的阻击下,出潺潺的水声,河床水流的两边是裸漏在河滩的大小石块。裴智林、钱聚山、徐建听着潺潺的流水,会心的笑了,只要在桥西堆起石块,在石块上埋好地雷,宪兵队能踏上桥面,我们在后面封锁死鬼子的退路,鬼子的宪兵队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过这座桥。
裴智林建议把“匪”友队和侦察队合在一起分成左右两个小队,快把河床的石块传运到桥西头,不到半个时辰,桥西头便垒起一座“小山。”裴智林命令在“小山”东的山脚埋好地雷,为了防止鬼子万一越过“小山,”又在“小山”顶上埋好了几颗地雷。
徐建、钱聚山即刻命令“匪”友队带好炸药和地雷,在桥东邻的牛角岭高处潜伏好。裴智林在桥西的路两则埋伏好。
队员们刚在“小山”脚下和山顶埋设好地雷,东边从恭城方向而来的两辆摩托车和三辆卡车的灯柱割开夜的黑暗,快向石河桥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