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刚踏上鲜红的波斯地毯,那鸨母便一脸苦笑地迎了上来,“哎哟喂,我的姑奶奶啊,您这会儿可别再为难我们小本经营了!”
明明是个销金窟亏她还说得出口的小本经营,我懒懒扫了她一眼,一个月前万花楼窝藏天赐,被我闹得十来天开张不得,看来是心有余悸但还没学乖,不然这次怎么还会放那小子进去?
我甜甜一笑,“今日不是来砸场子的,乖乖说出天赐的下落,我拿完人便走人。”
鸨母面露为难,是心知楚家十姑娘不好惹,楚家十二爷更不是善类。
我一见她那脸色便知是个两面讨好心眼不扎实的阴人,一把将她推开,喝道:“给我一间间地搜!”
随着我一声令下,万花楼顿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那些女票客们一个个光着屁股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手忙脚乱地合着衣服,姑娘们声声凄厉尖叫,吓得花容失色。
鸨母瘫坐在地拍着柱子直哭着没法活了,“哎哟喂我的妈呀!就算是王员外家的虎姑婆跑来找丈夫,也不是这么个折腾法啊,这日子该怎么过!”
我也懒得理她,就等磨光她的性子让她自己主动交代。
果然半刻不到鸨母就屈服了,抱着我的大腿求道:“我的好姑奶奶快别闹了,我带您去找十二爷还不成?”
谁说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上,高贵的品质也往往只在少数人身上体现,我睨了鸨母一眼,哼了一声:“那就劳烦带路了。”
小手帕擦着眼角的泪,鸨母点了点头,抽噎着将我引向二楼。
悦容劫难逃风月【天赐嬉戏万花楼,悦容初遇常昊王
二楼走廊尽头是一个精致的萱花小窗,缀着一轮新月,窗前置着一台红木香案,案上摆着一个上好的青瓷烧云花瓶。
鸨母微微转花瓶,墙壁便自动开启一扇门来,另一头出现一条金碧辉煌的长廊,比起这边要来得更加奢华富丽。鸨母说那里是专门供王侯贵胄们玩乐的地方,非是寻常富豪一族可以承受得起的享受。
真是一群奢靡腐败的朱门酒肉徒!我冷哼一声大步走进。
恰时一扇涂着金漆的鲤鱼龙门打开,走出两个衣着华丽面容俊俏的年轻公子哥,满面熏红走路跌撞发着酒疯,正是天赐那两个狗腿子跟班楚成玉和李孝义。
与我迎头打了个照面,两人就像被泼了一滩冷水似的立即清醒,指着我的鼻子结舌道:“夜……夜叉鬼!!”
我抬起下巴,眼睛危险一眯,那两人察觉自己失言喊出了背地里给我起的绰号,不由浑身打了个寒颤,连忙捂住嘴巴脸色惨白如死,哈腰作揖连连道歉。
楚成玉搓着双手尴尬问道:“姑妈,您老怎么往这边来了。”被一个年长我五岁的大男人喊做姑妈虽然有点别扭,论辈分也的确承受得起,于是端起长辈的姿态训导他。楚成玉表面俯首称是,暗地里挤眉弄眼,李孝义见状悄悄往后头移动,想要溜回去透风报信、
“站住!”我随即将他喝住,指着墙壁说道:“你们两个臭小子先给我老实在这里面壁思过,待会回去再跟你们好好算账!”
越过那两人,推开身前的金漆雕花门,那瞬间一阵尖锐吆喝声迎面逼来,只见房间内紫色帷帐漫飞,雕梁画栋极尽奢华,华贵牡丹地毯上置着一张上好红木雕成的圆盘大桌,一个玄服男子正将一名绝色少女压在上头褻玩,双唇激烈亲吻发出啧啧之声,右手大胆地滑过少女白嫩的大腿探进褻褲里头。四周围坐着着十来个人,都是一些锦衣少爷们,一个个面带酒色,对着餐桌上这幕活色春宫无不抚手叫好。
乍见眼前纵情声色的靡乱一幕,我不免红了脸,屋内众人玩得正欢,竟无一人发现我的到来。
又见厅堂外围,一个男人懒怠倚在赤色玄柱上,一身绫罗锦衣紫金冠,轻啄手中的白玉酒杯,眉宇间百般聊赖,眼神冷清,与大堂内声色高涨的众人倒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你?”门开的瞬间,那男人偏头见到我,神色呆滞稍许,放下酒杯缓步行来,面带惊艳赞道:“看来消息不假,今日果然不虚此行,当真有个绝色美人。”
尚未反应过来,人就被他一把拉了过去顺势推至墙上,湿热的吻迎面落下。是个惯于撩拨风情之人,灵巧的舌头娴熟地侵占嘴巴,只觉得醇厚的男性鼻息带着酒香和淡淡的药草味,瞬间填充口鼻所有感官。
知晓他是将我当做万花楼里的姑娘来调戏,心里不由又羞又恼,奈何口舌被逼着纠缠说不得话,又推不开那伟岸的身躯,他反倒愈发动起情来,双手开始大胆在我身上巡走。
正在窘迫不堪的时候,忽闻他闷哼一声顿住动作,一个庞大的黑影罩在我们身后,是那本在大堂中聚众嬉戏的玄服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这里,紧紧勒住那人的胳臂,冷冷道:“王爷,她可不是你能随便碰得的女人。”
那人微微蹙眉,像是明白了什么,遗憾地看了我一眼,叹息:“既然美人已是他人之物,小王自当不夺人所爱。”
就在他放手的瞬间,玄服男子一把将我揽进怀里护着,笑着说了几句客套的虚应,随后对着身后那群纨绔子弟喊道:“诸位抱歉了,本公子有事要先离开,今日扫了大家的雅兴就让我来请客权作赔罪好了。”从怀中掏出一大叠厚厚的银票,就这么往空中随意一抛。刹那间一张张银票哗啦啦地在半空散开,如白蝶蹁跹一般漫天飞舞,错乱恍如纷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