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后来头晕得厉害,在他怀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这一睡,就睡到了天亮,也幸好如此,要不然,醒来一刹,真不知怎么面对他。
而他,对于昨晚的亲密,可有一丝印象?
床边那盆还冒着热气的温水,是他特意留下的吗?
咬着唇,有丝害羞,以及更多的兴奋,就着盆中之水仔细梳洗一番,又取了干净衣服换上,正在梳头之际,门开了。
“小洛,昨晚睡得可好?我们打鼾的声音,怕是吵到你了吧?”泰易之笑着走了进来。
凌宇洛瞥见是他,心中一阵乱跳,几下将发髻束起,别上支竹簪固定好,低头道:“我睡得很好,没有被吵到。”听他的口气,只怕对昨晚只事并无太多印象,不禁有些失落,好歹忍住,问道:“二师兄,你们去了哪里?难道今日还要晨练么?”
“我们是找越去了,这家伙,一大早的,就不见踪影,不知道去了哪里”纪云岚从门口步进,抢先答道,说到后来,却是有些疑惑:“昨晚也没喝太多啊,怎么就睡得那么沉,越几时出去的,我都没发现!”
凌宇洛这才发现,齐越并不在他们之中。
“三师兄不见了吗?”想起昨晚在师父房中,齐越那满木泪光,不觉笑道:“兴许是昨晚还没哭够,又怕我们见了笑话,躲在不知哪棵大树背后哭鼻子呢!”
说完,三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臭小子,一起床就说我坏话!看我怎么收拾你!”门口,齐越含笑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她面前,大掌一摊,掌中熟颗嫣红的草莓,娇艳欲滴,甚是诱人。
“三师兄,你真是好人!”嘴上说着,动作毫不含糊,一把抓过他的手掌,一颗接着一颗,喂到嘴里,边吃边道:“这个时候,怎么还洄游这个东西,季节也该过了啊”
“是啊,越,这一大清早的,你就出去摘这个?”纪云岚轻轻笑道。
齐越迎上他的眸光,道:“我不过是去爬爬山,望望远,没想到在后山又发现了这个,此番摘了,便是再也没有了!”
“你可真是有心”纪云岚看了他,又看看那大块朵颐的少年,哼了一声,欲言又止。
“小洛真有口福,老三摘的果子,我们俩可从来都没吃到过的!”泰易之见状笑道:“好了,不多说了,大家收拾一下,该去向师父辞行了!”
凌宇洛正吃得起劲,一听这话,小脸一下子垮了下去,只觉得食之无味,看了泰易之一眼,便是松开了手,纵使齐越掌中还剩几颗,也是再也吃不下了。
上山这段日子,所经历的离别,真是多得不能再多了,最早是薛神医,上一回是大师兄和小翔,而这次,却是他们三人。
不用说,也是这次的感受最是强烈最是不舍
陪着他们,在天机老人房前候了半晌,等来的,仍是那一句话:聚散自在缘分。
“师父保重!”几人跪在门前,恭恭敬敬磕了头,呆呆伫立一阵,便是背着包袱,朝山门外走去。
一路上,凌宇洛跟在他们身后,默默无语,过了山门外,也没有停留,一直走到了半山腰。
“听,什么声音?”泰易之走在前面,忽然停下脚步。
几人侧耳倾听一番,纪云岚首先道:“应该是越的家人,前来接他,听那马蹄声,估计五十骑还多。”
齐越皱眉:“真是兴师动众,我原说七日之后启程,他们竟提前那么多时日”说着,大步过来,与泰易之紧紧拥抱在一起:“二师兄,珍重再见,后会有期!”
“老三,保重!”
齐越松手,又走向凌宇洛,一把将她按进怀中:“洛我在楚京等你”
凌宇洛被他搂的死紧,没理会他在叨念什么,眼光过处,瞥见泰易之与纪云岚也是紧紧拥抱,依依不舍,心道,这个拥抱的礼节,真不知是谁提倡的,这不是古代么,表达情感怎么会如此外露?
“小洛,你好好呆在山上,等着我派人来接你——”纪云岚抱她的时候,凑到她的耳边说道:“不管你心里是谁,你都是我纪家的媳妇,不容改变”
哎,险些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未婚夫,她真想说,她心里的那个人,就站在他身旁,是二师兄,泰易之
目送两人远去前方,这才回过头来,与泰易之相视而笑。
“小洛,你的嘴唇怎么破了?”小手,被他轻轻牵起。
“做梦的时候咬破的”凌宇洛苦笑道,看来他对于昨晚之事,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她的魅力,确实是太小了,忍不住望向他的双唇,仍是那般色泽如玉,没有斑点损伤,男人便是男人,连嘴唇都是如此坚韧,记得她昨晚也很卖力,他的唇却一点都没受伤
“在想什么?我都要走了,你还在一旁想着别的事情出神,真是讨打!”泰易之伸手在她眼前一晃,笑道。
“二师兄,我以后,怎么去找你?”这个问题,十分重要,她可不想到时候再来大海捞针,但是,她还有这个机会吗?她有可能跟他在一起吗?一想到那玉佩,再一想到那桃木牌,心便是沉了下来。
“你到了绛州境内,我自然就知道了,你一定要来!”
“好,我会来的。”听这话的意思,若不是绛州数一数二的人家,耳目眼线众多,又怎么能夸下如此海口,说得如此随便自然?小本生意?呵呵,太谦虚了吧。
“二师兄”远处,两人停下了脚步,齐越的声音,清晰传来。这该死的冰山,真是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