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听谢九安讲冷笑话的话音刚落,纪泽很想配合着兴致勃勃的九爷笑一笑,却见到肖敬国终于又返回酒会,一进来便又端起酒杯走入人群中去。谈笑风生,指点昂扬,好不意气风发的模样。
陆枭却是意味不明地评价道,“这肖敬国,可确实很能喝酒啊。”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端着高脚杯优雅站立的姿势,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掌控中。
“那老小子,可不就是爱这么一口,”谢九安浑不在意地接口道。
难道,是自己估测错误了么?陆枭没有选择今晚动手?
“啊——”
“天啊,发生什么事了!”
“肖副关长,您怎么了?”
正思索间,只听见熙熙攘攘的一群人中传来惊恐的尖叫。
…
正思索间,只听见熙熙攘攘的一群人中传来惊恐的尖叫。
纪泽的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差点漏跳了半拍,他强忍住过去查看的冲动,因为陆枭一派淡然地将杯子里剩的最后一口酒抿尽。而谢九安倒是站不住了,扯着纪泽就要过去。
将杯子刚到就近的桌上,陆枭这才赞同道,“走吧,过去看看。”
倒在红地毯当中的人,黑粗框眼镜,秃掉半个脑袋的地中海造型,不是肖敬国是谁!已然面色发青,似乎连出气进气都没有了。几个随从样的人正将他扶起,却是没什么知觉了。纪泽也是脸色苍白,却不是吓得,他没想到,陆枭真的会动手。
而自己的这个雇主,只是漠然地望着眼前乱成一派的景象,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凭纪泽的经验以及陆枭的这副姿态,他知道,肖敬国大概是凶多吉少了,回天无数。
眼看赶来的救护人员将肖敬国送走,富丽堂皇的宴客厅已不再是方才云鬓攘攘,觥筹交错的热闹纷繁,大家都无心继续下去,不多一会儿人就散了。
纪泽暗暗握着拳头,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他相信,自己上报给上级的情报已经得到了回应,跟在肖敬国身边的人应该也是个中好手,陆枭甚至连酒会现场都没离开过,还是他早已暗中吩咐好人手。只是,除开肖敬国离场的那十五分钟,绝对没有其他机会得手,为什么,一回来就倒到地上去了?
谢九安也跟在陆枭和纪泽后面准备坐电梯取车离开。
泠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哼,陆枭,今晚的事情,是你动的手脚吧?”其实他也想不通,肖敬国怎么就突然酒精中毒了?但是,他知道肖敬国与陆氏现在关系很是紧张,并且,今晚纪泽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还是有几分刻意——他在观察陆枭与肖敬国。当然,谢九安绝对不会将这层意思讲出来。
毕竟,即便纪泽知道,那也是他的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他一直就是陆枭的贴身保镖。
陆枭只是头也不回地应道,“谢九爷,给人定罪前要有证据,信口雌黄的事情不要做太多。医生现场初步判定是酒精中毒,我陆枭一没投毒,二没找人杀他……”
“哼,陆枭,我们走着瞧!”谢九安虽然也看不起肖敬国,但是毕竟是自己安插在缉私局的一个重要人物,不仅对自己有利并且可以处处牵制陆氏的走私。如今,也只好吃这个闷亏。他万分没想到,陆枭会在这里动手。
谢九安带着一群人高马大的保镖风风火火地越过二人,走了。
陆枭侧身看了纪泽一眼,心情甚是轻松地开口,“走吧,阿泽,我们也可以回去了。你刚刚没吃饱吧,我回去煮点东西给你。”
纪泽敷衍地笑了笑,“好的,枭哥。”
一路无话。
到了家,贝壳就从楼上蹿下来,蹭着陆枭的裤腿撒娇,当然,也继续把纪泽当空气。
“上去换身衣服,洗个澡,等会儿吃点东西。”
纪泽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状似疲惫地往楼上走去。可他确实是有点累了,小心翼翼地将陆枭身边的情况送出去,谨慎地应付着,已然知道他会有所动作,却没想到,陆枭的手法,防不胜防。
就像你使出千钧之力,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想到陆枭却自己提起了今晚的事情。
“阿泽,你是不是也在想肖敬国的事情?”陆枭将煮好的面条递给他,酒会的时候光顾着喝酒了,连自己都觉得有点饿。
纪泽接过面碗,斟酌着开口道,“枭哥你的事,我想总有你的道理。我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陆枭似乎对他这种尽职尽责的态度十分满意,话不多,身手又好的保镖,即使这人不是纪泽,自己也是喜欢的。
“肖敬国嘛——”陆枭不以为然地嗤笑了下,语气尽是不屑,“他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罢了。”
见纪泽的眼中依旧疑惑不解,又接着道,“还记得那个时候我跟你说过的一句话么,犹如执炬,必有烧手之患。我只不过利用他的爱好罢了,不怕这个人实力强大,只怕他没有爱好。有时候一个人心心所念之物,会是他致命的弱点。”
纪泽点点头,“可是,肖敬国今晚没喝太多酒的啊,只那么短时间,不足以造成他酒精中毒。”
陆枭笑了笑,眼里闪过狡黠的色彩,“两种化学物质本身都没有毒,但是当其中一种遇上另一种时却会是致命的毒药。”
只听到陆枭低沉的男中音继续说道,“我只不过做了两件事情,一个是给肖敬国敬了几杯酒酒,两外就是——在他上厕所前以及上厕所时都有人在打扫卫生。用的是玻璃清洁剂。”
有什么东西在脑中被点亮,恍然大悟。原来,陆枭是用这样的方法……纪泽注视着眼前笑意浅浅的人,尽量抑制着内心的汹涌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