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猜,纪泽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九爷,不好意思,您大人有大量,这是枭哥吩咐下来的,没有他的准许任何人不能打扰到小纪哥休息。”一个带着敬意与惧意的声音答道。
“懒得理你,你信不信再不让开,老子立刻打得你找不到门牙。”谢九安懒懒地回道,“马上让我进去,听到没?”
“真的是枭哥的吩咐,要不您打个电话给枭哥,或者我们请示下?”另外一个声音也加入劝阻的行列。
“都他妈给老子滚到一边去!”谢九安暴怒道,方要亲自出手教训下这两个看着就讨厌就让他有关于陆枭的糟心联想的人,只见门一下子打开。
纪泽发誓他真的没看到谢九安,因为他眼前出现的是一团红色的东西,是一大捧非常热烈绽放的玫瑰花。见纪泽开了门,陆枭留下的两个手下也停止了推搡,然后,那一团玫瑰花就向自己移动过来。
“嘿,亲爱的阿泽,听说你住院了,所以我——”谢九安边说着,那张漂亮的小白脸从玫瑰花后面探出来,然后就看到了纪泽被教训得伤痕累累的脸。九爷他怒了。
飞扬的剑眉都要挑到天上去了,一双桃花眼死死盯着纪泽清亮的眼睛,虽然眼睛周围的乌黑淤青真的非常非常碍眼。然后,他就这么恶狠狠地盯着纪泽。
“妈的!我只听说你被打了,但是没听说你被打成这样啊!阿泽,你怎么样了?”谢九安愤愤不平地说道。纪泽尴尬地摸摸自己的脸,只是跟平时的样子一点点差别而已,谢九爷至于这么,这么,反应激烈么?
略带腼腆地回道,“九爷,我觉得还好……”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谢九安打断,因为他发现纪泽不仅脸上有伤,身上也缠了厚厚一层绷带,宽大的病号服完全可以看到。
谢九安将手里那捧大到有点夸张的玫瑰花丢给自己的手下,“给老子好好拿着。”
说罢就想伸手抱住纪泽,但又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口,于是咋咋呼呼地抓住某人的爪子就要扯着他往病床上走,“阿泽,你怎么起来了?赶紧地,赶紧回去躺着。妈的,陆枭当什么老板啊,也不找人好好照顾你!”
一张英俊逼人的脸是满满的关心与焦虑。纪泽见谢九安这样子,心里不由地觉得暖暖的,欣慰一笑,拍了拍谢九安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好了,谢九安,我真没什么大事。”见他一脸愤愤不平,又赶忙补充道,“好好好,我马上就回去躺着,行了吧?”
谢九安忙前忙后,有心想用点力气扶着纪泽又怕自己毛手毛脚碰痛了他,一时缩手缩脚,“我艹啊,哪个王八蛋啊,把你打成这样,阿泽,你告诉我,老子非得卸了他四肢做成人棍不可!”然后又想起什么,大声喝道,“阿森,你个吃白饭的,不是让你提醒老子的么,赶紧把买给阿泽的早饭拿出了!”阿森这才想起自家少爷交代过的话,赶紧把放在门口他差点提不动的那对东西叫人一起拿进来。
谢九安在快堆成一堆小山的东西里把自己特地叫人做的蛋糕拿了出来,笑嘻嘻地扒到纪泽面前,“阿泽,你尝尝,还有点热度呢,老子让那个英国糕点师一早赶做的。快尝尝快尝尝。”
纪泽看着谢九安一脸献宝的表情,微微笑了笑,有他在的时候,真的可以暂时忘记一些烦恼。这个朋友,他真的很喜欢很珍惜。幸好,自己不是在他的华帮里做卧底。
“好好好,九爷,我这就吃行了吧。”纪泽接过他切好的一块蛋糕,在谢九安满眼期待的目光下正打算往嘴里送。
陆枭不怒自威的声音却从门口悠悠地传来,“阿泽,不许吃蛋糕。”
…
谢九安一听这声音,立马就龇牙咧嘴,怎么这陆枭这么阴魂不散,自己早早地过来,他居然也来了?
“靠,陆枭,你什么意思,老子还能给阿泽下毒不成!”谢九安怒从单边生,恶狠狠地盯着陆枭。
陆枭提着一个小小的保温桶步履轻松地踱步到了纪泽床边,仿佛谢九安可以杀人的眼神完全成了透明的背景,笑起来时碧色的眸子是温柔万分,“阿泽,你胃还没全好,这么甜腻的东西,吃了可不好。”
而后眼风一转,望向谢九安,挑了挑眉毛,“谢九爷,你最近不是很忙么,怎么有空来这里骚扰病人?”
“哼哼,老子忙不忙可跟你一毛钱关系也没有,我是来看阿泽的。”对着陆枭这张虽然微笑着但是他怎么看怎么不耐烦的脸,谢九安实在是觉得郁闷。
“那可不行,咱们现在也算是战略伙伴关系了,不是么?”陆枭好脾气地说道。
“各取所需罢了。”谢九安不假思索道。
纪泽听着二人习惯性斗嘴,却捕捉到了一条重要的信息,战略伙伴关系?各取所需?陆氏和华帮有合作,他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得到过?
陆枭不再与谢九安瞎扯,转头看了眼若有所思的纪泽,澄亮有神的眸子让他怎么看都爱不释眼,温温的声音说道,“好了,阿泽,别管谢九安了,这蛋糕你真不能吃,我给你熬了咸粥很不错的。这几天还是先喝粥吧,别的东西不要吃了。”
说罢,已经是动手将熬好的粥倒了出来,一股浓浓的香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谢九安冷眼看着,哼笑了一声,桃花眼一转,心里想着什么,却又不好说出口。又想起了自己给纪泽带的礼物,决定还是先不管陆枭了。
一把又将方才的玫瑰花抓过来,按耐不住一脸灿烂地笑着,“看,阿泽,这是九爷我亲自挑的,这玫瑰花多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