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楼对尉迟若谷的这项本事可是非常羡慕的。
那个家伙只是简单的稍微舔上一舔,就能立刻分辨出药物的成分,计量,特性,功效。甚至有时只要闻上一闻,就能知道面前的东西到底能不能入口,吃下去后,会有什么反应。
特别是有一回,花月楼曾经亲眼见识到,尉迟若谷竟然在喝下药后,告诉他,那个下人端药来的路上,一定是经过了山庄的哪片花园,药中沾上了哪种花随风飘散的花粉,甚至连那种花当时的花期都能够准确的说出来。
不然的话,唐门也不会看上尉迟若谷。
毕竟尉迟若谷既能在制毒的方面不下于唐门,又能在解毒的方面技高一筹,而且他解救的不少武林中人,也都是中了唐门的不解之毒。
唐门要是对他这号人物没有反应,那才奇怪呢。
不过花月楼对此也仅仅止于羡慕而已,因为他知道,尉迟若谷的这些本领是在什么环境下锻炼出来的。
当初,尉迟老头可没把他这个大儿子当个人看,凡是做出了什么新的药剂,不分好坏的都用在了尉迟若谷的身上进行试药。
要不是尉迟若谷从生下来就拥有成人的记忆,长到现在,心理非得扭曲了不可。(紫:小六,貌似他现在的心理也不是很正常吧…)
不过上天也是公平的,尉迟若谷既然拥有了这项常人没有的特殊本领,那自然也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毕竟尉迟若谷那虚弱的身体和苍白的面容,可不是他装,就能装出来的。
尉迟若谷注定了今生要每日与药为伴,终日沉浸于汤汁苦水中,还要费心思量哪天自己身体的抗药性又增高了一层,进而要在自己的药膳中加进些更为刚猛损身的药材。
就算是这样,他能不能活过四十岁,还是个未知数呢。
唯一庆幸的一点,就是那个尉迟老头死的早,不然,尉迟若谷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在自己活着的时候,见到花月楼这个“同乡”。
西门吹雪却似乎对这些毫无兴趣,只是疑惑道:“小离?”
花月楼听罢眨了眨眼,片刻之后,才有些恍悟到,西门吹雪似乎从来就没有听到过他对尉迟若谷的称呼。
花月楼轻咳了一下,才胡乱说道:“啊,那是我认识他时,他用的假名,当初那么称呼习惯了,也就一直没有改过来。”
总不能告诉西门吹雪,尉迟若谷还有个伴了他二十几年的名字,叫做韩离吧。
西门吹雪问道:“一个假名倒比真名用得频繁?”
花月楼笑答:“左右不过是个名字,人生一世如浮云,谁都逃不开生死一关。这名字现在用了,死了以后便再换一个,哪还用计较这些…”
花月楼话还没说完,就猛然感受到一阵熟悉的强烈而霸道的杀气向自己袭来,还未待到他有所反应,便已被瞬间而至的西门吹雪制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西门吹雪眯了眯眼,看着已被自己困在身下的面带困惑的花月楼,冷冷的道:“你不在意自己的性命。”语气中有着十分的肯定。
花月楼挣了一挣,发现抽不出自己的手,便放弃了反抗,转而对西门吹雪笑道:“就算如此,又与你何干?”
西门吹雪听到这话后,浑身杀气更胜,他用右手抬起了花月楼的下巴,声中冷冽的道:“那么,当初为我挡剑,也是认为,你自己就算是死了,也无所谓?”
谁知花月楼听罢后,仍是淡淡的微笑,竟是丝毫也不反驳。
西门吹雪心中怒火一升,就俯下身去,压上了花月楼的双唇,扣在他下巴上的右手稍一使劲儿,便迫使花月楼不得不松开了紧咬着的牙齿。随即西门吹雪便将他自己的舌头,伸了进去。
花月楼眼中冷光一闪,也将自己的舌头顶了过去,狠狠地与西门吹雪纠缠在一起。
在西门吹雪讶异的目光中,花月楼恨恨的想到,nnd,以为爷爷我没接过吻啊,老子的吻技不知比你这个古人好了几百倍!
他二人在床上奇怪的斗在一起,待到都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可避免的开始发生了某种极为自然的反应,才不得不放弃了相互的斗气,松开了对方。
双唇离开的那一刹那,二人都早已是呼吸不稳,不得不深吸了几口气,来调节自身紊乱的气息。
待到呼吸稍微顺畅了后,二人又同时十分默契的,将头转向了房门处。
而此时早已敞开的房门旁,尉迟若谷正呆呆地站在那里,瞪大了眼睛,一副深为震惊的表情,看着床上的西门吹雪,和被他压在身下的花月楼。
看清来人是谁后,西门吹雪和花月楼都没有动。
站在门口的尉迟若谷,此时仍保持着推开门的动作,也没有动。
屋子里呈现出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其实,以西门吹雪和花月楼的武功内力,发现不会武功的尉迟若谷闯了进来,一点都不困难。
所以主观上来说,他们早就都发现有人进来了。而且凭借花月楼对尉迟若谷的了解,也早已发现来人是他。
可是从客观上讲,他们当时也到了进退不得的地方。
西门吹雪不退,因为他亲吻的人,是花月楼。
在花月楼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那副对自己生命的满不在乎,事不关己的态度,使西门吹雪心里的气愤一下子就控制不住,爆发了出来。
对于一个剑客,尤其是西门吹雪这样的一个剑客,心乱了,是何等大忌。
可他这时却早已顾不得这些,只是脑海中的记忆,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