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小丫看他走了,急急忙忙去敲小院的门。
门开了,露出一张美人的脸。
吴仁看得目瞪口呆,哈喇子差点流下来,直勾勾盯着美人呢喃,“我的天啊,有了这个美人,我什么女人也不要了。”
小院门口,小丫急得额头冒汗,“……你要小心,他不是好人,不能跟着他走,听懂我说的话了吗?”
温鸾点点头,抿嘴一笑。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小丫捧着脑袋只觉要疯,“这个镇子都是他家的,谁也惹不起,我看你们还是连夜走吧,房钱我退给你们。”
高晟来这里肯定是办案,没查清楚前绝不会走的,温鸾笑着摇摇头。
“跟你说不清,你快把门锁好,等高大哥回来我和他说。”小丫转身蹬蹬蹬跑了。
温鸾待要关门,横里冲出个矮冬瓜来,急不可耐地推门就要进来,“美人儿,大爷我疼你,诶!”
一把寒凛凛的短刀正对着他的喉咙,眼前的美人面上罩着一层寒霜似的,冷得吓人。
“滚!”温鸾轻轻吐出一个字。
吴
仁不以为意,还要往里走,“我是吴家大爷,跟了我,保证你……啊——”
他捂着脖子连连后退,“好家伙,你还真扎啊,敬酒不吃吃罚酒,赶明儿叫你在爷底下哭得死去活来!”
温鸾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忽而一笑,“你最好离我远点,会死人的。”
嘎嘎——,两声鸦啼蓦地在头顶响起,吴仁抬头一看,一只乌鸦立在树枝上,两只黑黢黢只有瞳仁的眼睛,鬼魅般一瞬不瞬盯着他,大白天的竟把他惊出一身的冷汗。
吴仁赶紧跑远几步,跳着脚放狠话,“臭娘们,别得意,大爷我早晚干死你!”
然而一腔邪火难以排解,烧得他是脑袋发昏,心里上火,到底跑到后院找那疯女人泻火去了。
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淫笑交织在一起,肆无忌惮在院子上空震荡着。
院外,一个瘦弱的男孩提着篮子站在门口,稚嫩的小脸满是泪水,嘴角紧紧抿着,倔强得不肯发出一丝声响。
躲在树上的高晟静静望着那个小男孩,找了这么多天,终于是找到了,可惜周围的暗哨太多,光是隐藏自身的气息就耗费了他大半的精力,实在是没有余地把这孩子带走。
他的视线又落到那个院子……亦或是把她带走。
吴仁出来了,看那孩子立在门口,便骂了几句狗杂种,没想到这个总是沉默寡言的小东西突然发了疯,扑上来又打又踢又咬。
阴影出现一丝波动,就在
暗哨要现身时,吴仁已把那孩子一脚踢开,拎起衣领左右开弓就是一顿耳光。
暗哨又悄悄缩了回去。
“狗杂种,要不是我吴家保了你,你早死娘肚子里了!”吴仁啐他一口,摸着挠破的脸骂骂咧咧走了。
篮子里的东西翻滚一地,都是些吃的,有的新鲜,有的已经干巴巴的了,应该是这孩子自己省下来的。
那孩子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把散落的东西一样一样收拾好,蹲在地上呆呆看了半晌那间屋子,忽使劲把篮子往地上一扔,大踏步走进去。
铁链哗啦啦的响,屋里传来一阵唔唔声。
高晟脸色大变,这是勒住脖子无法呼吸的声音!
与此同时,阴影中跃出数条人影,飞也似地冲到屋子里,但听一阵急促的呵斥,须臾,几个人架着那孩子出来,急匆匆向内八院的方向跑去。
停息片刻,高晟如一只燕子从空中掠过,悄无声息落在那间屋子门前。
门没锁,他一推就进去了。
疯女人还是躺在地上,大大的眼睛无神地望着上空,脖子上的勒痕清晰可见。
简直难以想象,那么小的孩子竟能使出那么大的力道,他定是一心想杀死自己的母亲。
高晟蹲下身,拿出怀中的小相——这是从京中传回来的,画像有几年了,纸张微微发皱泛黄,上面的女子和眼前这个疯女人一模一样,不过更年轻些,一身太子妃服饰,气度雍容华贵。
高晟把小相放在她旁
边,用铁链重新缠住她的脖子,慢慢收紧。
“谢谢你……”她没有任何的抵抗,笑着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