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他的人,因为早知道周舸身体不好随时都可能咽气,有了心里准备,除了刚一开始的慌乱,冷静下来後到真没人比杨洛哭的更伤心。
周舸有点动容,杨洛其实也不是故意要折腾死他的,这里面可能是有误会。
算了算了,就算没误会他又能怎麽样?他都已经死了,难道还找杨洛报仇不成,报仇多累呀,总之下辈子见著杨洛就躲远远的就行了。
周舸不愿意在这房间里待著,穿透房顶飘了出去,外面的天湛蓝湛蓝的,一眼望去看不到一片白云。
周舸从没想过自己还有从这麽角度看东西的时候,飘过街道,飘过小溪,飘过高山,飘过树林,飘了好远好远,飘到周舸都不知道飘了多远。
周舸突然想到,要是鬼差去领他的魂去投胎怎麽办,他飘了这麽远,鬼差见不著他回去了,那他不成了孤魂野鬼了?
不行不行,他还得回去。
可当周舸这麽想的时候,不知道从哪来的一股强大的风把他刮到了一边,让他离原来的方向越来越远。
周舸吓坏了,又没有办法阻止,想求救,可是鬼魂哪说的了话呀,他就被那阵大风刮来刮去,等好不容易看清楚方向的时候,他已经被刮进一个豪华的大院里。
院门口站了好些人,他们在门口走来走去很是焦急,房间的门被走进走出的丫鬟关上打开开大关上,也不知道他们是在干什麽。
“啊啊……我不行了……”
屋里传出尖锐的女声,吓了周舸一跳。
“夫人,夫人你坚持住,再用力啊,孩子就快出来了。”
哦,这是生孩子呀,……咦?难道那阵大风就是让他来这家投胎的?
不对不对,他都没见过鬼差也没见过阎王,也没喝孟婆汤没过奈何桥,怎麽能可能这麽快就投胎。他还是走远点,别挡了其他魂的道,阻了人家投胎。
周舸想的挺明白,可是他刚想飘远,突然有刮起大风,把他刮了几个跟头,等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刮进生孩子那女人的房间里。
女人全身好象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脸色苍白,嘴唇咬的通红,拼命用力挤著什麽,突然一松气,“让我死了吧……我不活了……”
周舸觉得这不好,虽然他现在是鬼魂,但是也是男鬼魂,在这实在不方便。
不过这次不是风,而是一股吸力,硬是把他吸到女人旁边,周舸不敢看那女人光裸的下体,闭著眼睛拼尽全力後退,可是力量太悬殊了,周舸最後还是被那力量给吸了过去。
周舸眼前一黑,接著就是一股挤压的巨痛,周舸想叫可开口发出的却是婴儿的啼哭。
“恭喜,恭喜夫人,是位小公子。”
房门被打开,周舸被擦吧擦吧就被裹起来抱出内室。
“恭喜将军,是位小公子。”
周舸感觉他被人转手,由另一人抱著,不过那人显然不会抱孩子,弄的他不舒服,周舸努力半天终於睁开了眼睛。
“哎呀,小公子睁眼睛了。”
周舸视线里其实还是一片模糊,只能看清抱著他那人的身影。
那人抱著他走进内室,“夫人。”
那人的声音低沈并不悦耳,不过周舸挺喜欢的,“由夫人赐名吧。”
周舸被放回床上,女人摸著他的脸,指甲滑过婴儿细嫩的皮肤,弄的周舸有点疼。
女人有气无力道,“唤束儿,望他能约束自己,勿忘正道。”
到现在为止周舸已经变成了周束,不过周束始终有一点想不明白,他还记得自己的前世,这算什麽?其他人也是这样吗?
抓周
婴儿的生活过的非常快,一天里一多半都在睡觉,再除去睡觉和吃饭就没有了,偶尔心情好的时候呀呀两句,就逗的大人们笑合不笼嘴。
从大人们的言语中得出,周束现在待的地方是芒州,虽然离自己前世的家有点远,不过能够继续姓周,周束很满足。
周家是个大户人家,当周束的眼睛能看清人後,每天光看络绎不绝来窜门的亲戚,什麽三舅四神八姨五爷爷的,热闹的有点吵。
不过周束还是很高兴,这一世他有了一副健康的身体,不用吃药不用扎针。
周束睡觉前总幻想著再过几年,就能跑能跳能爬树掏鸟窝了,以前听仆人们说起他们的童年,周束好不羡慕,现在他也能了,真好。
转眼一年过去了,到了周束抓周的时候。
周束他爹在他满月就回边关了,周束的亲戚没少帮忙,一个小孩子抓周搞的热热闹闹的。
那一天,是周束第一次出了自家的小院。
奶娘抱著周束往前院大厅走,边走边和小周束说,这房子大,小少爷长大了可得记著点路,都有在这住了两三年都找不著道的。
周束她娘听了光笑,而小周束则好奇的到处瞧,心想还真是这麽回事。
这哪里算是房子,赶上皇宫内院了,原来那些亲戚也都只住在这的,不过都有各自家的院,大路小路七扭八拐的,又是湖又是假山,高处的楼台抬眼就看的著,建工精细有显出富贵,这哪里是寻常人家呀。
奶娘抱著小周束走了半天,路变宽视野也变广了,又走了一会儿终於前院的大厅。
那厅可真大,比他以前的家里的还要大,里面的人很多,经常去看他逗他玩的亲戚都在,还有些不认识的,黑压压的站了一屋子。
主座上坐著几人,一个花甲老太太,还有一个……
周束眼睛一晃被放在了地上,他年纪还小,抬不起头来,只能平视地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