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情的人看见了,大概多少会羡慕这对父子的好感情,关起门来促膝长谈这般亲腻,简直跟寻常的母子久分重逢那股子亲热劲没啥两样。
可明融的性子乔仲凛也许不好说,这明兴诚啥种个性,问他可是清楚不过的。
除了公事上的开会协商,家族里不定期的聚会谈利益"分赃",其他时候明兴诚跟谁,通常都不带这麽婆妈的。由此可以显见,明融必是给他带来了什麽棘手的困扰,才会让向来处事明快的他,也无法立即为儿子解决。
洗完澡後,乔仲凛没有避嫌的去睡另一间客房,悠哉地背靠在主卧室的床头,边看杂志打发时间边等人。结果自然不出他所料,房间的主人回房第一件事,就是横眉竖目驱赶窝在自个儿床上,笑得一脸无赖的男人:
「你没看见明融来住吗?别睡我这里,去客房!」
「昨晚咱们一起,不都睡得好好的?天气这麽冷,亲爱的不觉得两个人睡才暖和吗?何况明融都成年人了,我们的情况,他能理解的」
「我觉得心很烦,想一个人静一静。」
肩线绷得僵直的男人迳自背对著乔仲凛打开衣橱,暗示不想继续谈话:
「麻烦你移移尊驾,今晚让我独处。」
「这可不行,我见不得你心里有事,不跟我分享。」
要是闷到影响胎教,生出个先天抑郁的小孩,那可是生身之人责无旁贷的罪过啊:
「你要是不跟我说,我怕我一个好奇心管不住,明天就给明融套话也说不定?」
「你!」以为自己是谁?
可不可以别自认爬上我的床,就能顺理成章插手我的私事?!
原想这样吼出声的男人勉强压抑下烦躁的情绪,因为他知道跟床上那城府深沉的男人硬碰硬只会使气氛更糟,就更别想将这尊大神请出房门外了。
「麻烦你起码明融在这段期间让我独睡,好不好?」
刻意放轻语气的请求,声线与平时相比明显有些低哑,听起来格外扰动乔仲凛的心思。
「喂亲爱的,转头看看我」
床上传来衣料与床垫悉逤几声磨擦,紧接著一双健臂由後环住了明兴诚劲瘦的腰际,温柔又不失坚定地将他转过180度,就在那双臂膀面对面将他拥得更紧的同时,一个温热的额头不容逃避地抵上他的。
「我们重新在一起又过这麽久了,你难道还将我当成其他不相干的"外人"?我会与你一同置身事中将问题解决,还是会袖手旁观将你的事当成笑话看,你不会还有疑问,还不了解吧?」
意思就是,这个无赖男不仅不想去客房独睡,还想听明融为何而来的八卦是吧?
明兴诚真不想说,一心只想赶人,不想原本垂著陷入愁绪的眼帘才略略一抬高,前额与他相靠的男人那满是关怀的眼神背後隐藏的霸道就趁机牢牢紧盯住他的瞳仁,大有要敢不跟他说清楚,就准备磨人磨到底的倾向!
「这事明融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包括他的兄弟们。他已经成年,就该有成年人的担当,我打算以最低程度的干预和协助,让他自己去善後。如果真有需要劳烦你的地方,我保证会好好利用你,绝不跟你客气,这样行不行?」
「我能不能说不行?」
发现任自己抱著虽不挣扎,却浑身没一处放松的男人因为这问句脸上更僵了,乔仲凛乾脆摊牌,刻意将话说得更明:
「你都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将事业交你大儿子代管放手一年,可见对我,不是完全不放在心里的。既是如此,我想不透到底我还要怎样做,才能得到你的认同,有资格跟你一齐当孩子们的父亲,关心他们?」
=================================
年前事忙,颤栗没有意外,应该是大年初五左右上架~~~~
只要我长大番外-出乎意料的孩子15
15
被盯住的眼瞳并未因这番话生出风波,甚至连眨一眨都没有:
「认同?举凡与我相关,哪怕只是沾到边,你想插手的,想知道的,哪点你没有如愿,没有全盘掌控?有没有我的认同,差别在哪?」
乔仲凛无孔不入的"关切"从没停止过,明兴诚并不吃惊他得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可若想趁这事逼婚,那他如意算盘未免把帐算得太简略了:
「资格?我不清楚你所谓"关心孩子的资格",透过了合法婚姻赋予的权利义务,能不能在已成年的孩子身上,展现出你想达到的效果?」
「兴诚,在你眼中,我除了霸道,除了勉强你,难道就没有其他让你留恋的可取之处吗?」
明兴诚眼中愈说愈显的嘲讽,让乔仲凛觉得刺眼,怀抱一松,相抵的前额也生分出嫌隙:
「被判了死刑定谳,也还有遇到特赦,减刑成无期,甚至有期徒刑的机会。可独独就你,始终没有真正宽恕过我!」
明知道我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庭,一个能共度馀生的老伴,可你的心始终防我防得滴水不漏,无论我多麽努力去做去示好,你给我的定位总是停在床伴,就算我再热情如火,烧不热的冷壁炉贴久了也会深感无力可施,心灰意冷!
「我跟你复合前打过的那份契约,没有忘吧?」
看见乔仲凛抿紧了唇,神情里已然不见轻松戏谑,眼底开始阴霾渐起,有了生气的前兆,明兴诚不自觉放软了口气:
「如果我真的没有丝毫再度接纳你的意思,大可强硬的跟你计较相约的地点时数,达成就离开,怎会放任你跟著我,每回都一道去跟我的孩子们相聚?我对你有没有比契约里的规定宽大,你心里有数,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