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一个翻身跳了下来。
此时靠在马车上的青年笑问一句:“这是喝了多少酒?我们跟你同行两个时辰了,不叫你的话,你恐怕还在做梦。”
刘赤亭干笑一声,摆手道:“不多……不多……”
难不成告诉人家,我就喝了一碗酒,然后就醉成这样了?那多丢人。
黄衣少年咧嘴一笑,轻声道:“没事儿就好。”
刘赤亭点了点头,再次往马车看去,背刀青年是个二境修士,那丫鬟也是二境,隐约都有元炁外放。
车上还有一道气息,多半是个女子。
也是此时,车上突然有人开口,果然是个女子。
“乘风,该赶路了。”
黄衣少年哦了一声:“嗯,就来。”
转身之前,他冲着刘赤亭善意一笑,轻声道:“大哥也是去洗尘湖吗?”
充满善意的笑容,使得刘赤亭也一脸和善,他微笑点头:“是,有个同乡拜入了封冶山,我正好路过此地,顺便去瞧瞧。”
黄衣少年一听,脸上竟是露出几分欣喜。
“是吗?那我们可以同路哎!”
少年回过头冲着马车,问道:“娘亲,我们与这位哥哥同路如何?”
话音落下,马车之上并无答复,过了几息之后才有人声传出:“好啊!只要这位小公子不嫌弃我们慢就行。”
刘赤亭倒是无所谓,反正也就是几百里路程,同行便同行。
可黄衣少年听到车里女子答复,一下子乐开了花儿,赶忙冲着刘赤亭仰起头,开心道:“我叫许乘风,是去洗尘湖参加初试的。”
这孩子眼神纯净,也就比自己小四岁左右,刘赤亭扪心自问,自己在这个年纪,远远没有他开朗。
于是刘赤亭笑着答复:“我叫……卢结实。”
乌羽门父子之死,稀里糊涂被人安在自己身上,刘赤亭这个名字……也算小有名气了。化名,也是避免节外生枝。
背刀青年与那丫鬟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这名字……还能再假点儿吗?
算了算了,少爷高兴就好。
许乘风回了马车,但脑袋一直自小窗伸出,与刘赤亭闲聊几句,同时也在打量着周遭风景,眼神之中充满了好奇。
于是刘赤亭便更好奇了,他不是瀛洲土生土长的么?为什么会这么好奇平平无常的山中风景?
时不时能在窗户缝儿里瞧见一袭白衣,刘赤亭也不敢多看,只是时不时回答许乘风的问题罢了。
到了后半夜,许乘风实在是困得不行,便缩回了脑袋睡觉去了。许是害怕路面颠簸吵醒孩子,车中女子便轻轻一句:“停下歇息吧,明日一早再赶路。”
刘赤亭摘下酒葫芦,酒水蘸了蘸嘴唇。
玄阳嚼着丹药,以心声说道:“主人,后面有人跟了一路了。”
刘赤亭淡然答复:“我知道,醒来那会儿就感觉到了。”
神识到底是个什么,刘赤亭尚且不明白。但是周至圣说过,衍气宗这感气法门,将感官放到最大后,虽然不太能察觉到准确气息,但是人是物还是区分得开的,神识与这感气法门,在这方面来说是相差不大的。
所以从醒来那会儿,刘赤亭就知道后边有几道气息一路尾随,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后方确实有几人跟随,见前方那帮人停下休息,他们便也停下了步子。
一行三人,皆是化炁。
“唉,这破差使,跟了俩月了,可烦死我了。”
一边有人呢喃道:“我印象中,许家小姐尚未出阁吧?”
很快,天光放亮,刘赤亭雷打不动的练拳,可在旁人眼中,这拳法笨拙无比,别说与人对敌了,打蚊子都要被蚊子嘲笑。
马车上的女子终于露面了,刘赤亭只是分身扫了一眼,就是一个清秀女子,看面相岁数也不大,也就是二十来岁。
倒也不算稀奇,海外仙洲,定然有什么驻颜之术,周至圣都三百岁了,不也还是中年模样的大方脸?
丫鬟搬出一张桌子,还有些吃食。但许乘风时不时就要转头看上几眼练拳中的刘赤亭,眼睛直放光。
女子微微一笑,按住少年脑袋,笑问道:“乘风拜入封冶山后,也可以像他一样的。”
背刀青年神色古怪,啃了一口馒头,嘀咕道:“小姐,可千万别像他一样,这拳路笨拙,一眼门外汉。”
女子一笑,也扭头儿望向刘赤亭,她是瞧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但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别样光彩。
转过头,女子问道:“乘风,不喊他一起吃点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