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最短的也要三天?”
“就三天。嫌慢他们自己处理去。”肖磊抬腕看了眼表,“收拾收拾,咱六点回家。给你做完饭,再把闺女接回来。”
“今天去你家一起吃吧。”
肖磊拎起脚边的信箱,在墙上比划着高度:“你不能跟他们吃一样的。小孩儿口壮,你得忌口。我家那边儿吴嫂照顾吧,你的我单整。”
黎英睿拄着门框,温柔地凝视他:“总让你陪我吃这些没滋味的。”
“啥叫滋味儿。”肖磊拿掉唇间的螺丝比到墙上,扭头冲他憨笑了下,“跟你一块儿,啃鞋垫子都有滋味儿。”
嗡滋滋滋嗡滋滋滋黎英睿心里砰的一跳,头脑都跟着恍惚起来。
天转热了,肖磊只穿了件白衬衫。袖子推到胳膊肘,青粗的静脉隆在小臂上。胸口被撑得要爆开,腰身那块儿又收得很窄。再配上手里的电钻和脑门上的薄汗,荷尔蒙多得要呲出来。
见鬼。这小子什么时候变这么帅?
说来自从那天他坦白自己的肾病以后,肖磊就变了。原来24小时黏在自己屁股后头,现在一天到晚见不着人。不是在学习就是在锻炼,不是在买菜就是在做饭。偶尔出现在公司里,只要一有人说话,就立马凑过去竖耳朵听。勤学好问到招人烦,几个副总裁见着他都绕道走。
上进是一方面,更让黎英睿惊喜欣慰的是,肖磊居然学会了说场面话。
往常带他去外边的生意场上,有人敬酒就在旁边死瞪着眼,啷啷个脸。前两天的酒局,肖磊在路上磨磨蹭蹭,故意晚到了一会儿。刚进包厢,就连搀胳膊带拉椅子的,那架势好像自己残废了。正寻思犯什么病,就见肖磊倒了满满一杯酒举起来:“不好意思,让各位老板久等了。睿哥这两天刚出院,路上有点难受耽搁了。医生建议他绝不能再喝酒,还请各位老板今儿别挑他理。我替他罚一杯。”说罢敬了一圈,仰头干了。
演得生涩勉强,紧张得手都在哆嗦。酒量又不行,一杯就红成了火烈鸟。
但黎英睿却十分感动。他不知道肖磊从哪儿学来的这套东西,不过他知道这小子一定偷偷演练了很多遍。
本该聒噪的电钻,在初夏的夕阳里清新得像三角铁。黎英睿靠在门框上看着肖磊忙活,视线黏糊得像枫糖浆,和着阳光融了满屋子。
“下周六瑶瑶生日,”黎英睿在他放下电钻的空隙里搭话,“我答应带她去咩咩山骑马,你把莹莹也带上。”----d城西有一片山,叫做咩咩山。咩咩山上有个观光农场,每个季节都有水果可以采摘。除了优美的自然环境,还能与动物亲密互动骑马,牧羊,剃羊毛,挤牛奶,和小猪赛跑。
明朗的天底下,是大片的油绿草坪,开着一簇簇的白色小野菊。肖磊拿着三个蛋筒冰淇淋,远远地跑过来。
黎思瑶和肖莹见到他,扔了风筝尖叫着去接。黎英睿侧躺在野餐垫上,拄着头笑。
肖磊一丫头分了一个,挥手往身后的栅栏指着,说了两句什么。俩孩子连跑带颠的去了,他拿着剩下蛋筒走过来。贴着黎英睿坐下,递到他嘴边:“现挤牛奶做的,尝口。”
黎英睿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还不待说话,头顶罩下一大片阴影肖磊把遮阳伞往两人脑袋上一罩,劈头就吻了下来。
树影乱摇,空气里是喧嚣的花香。阳光白茫茫的,晒得浑身滚烫。年轻人的呼气鼓在面颊上,像一把细软的小刷子。
肖磊不停加深这个吻,辗转地换着角度。黎英睿被他亲得上不来气儿,照着他下嘴唇儿叼了一口。肖磊这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把化成一坨的冰淇淋重新递上来:“再来一口?”
黎英睿推开他,坐起身拿湿巾擦脸上的黏腻:“你自己吃去吧。”
肖磊三两口消灭掉,捡起黎英睿用过的湿巾擦手,遗憾道:“要没别人就好了。就咱俩,躺这儿亲一天。”
黎英睿回头剜了他一眼:“年纪不大,脸皮倒厚。孩子都在呢,你正经点。”
“生气了?”肖磊也跟着坐起来,拿肩膀撞他,“哎,别气了,那我说点正经的。”
黎英睿上下打量他,抄起手边的运动外套扔他胯骨上:“你现在能说什么正经的?”
肖磊把衣服系腰上,盘起腿扣着袜筒小声问:“你觉得我最近,有没有长大?”
黎英睿双手在身后撑着,仰起头看天。抿嘴笑了半晌,转动眼珠看过来:“唔。。。可能有一点点吧。”
“一点点?!”肖磊猛地扭头看他,“我都会解不等式了。”
黎英睿重新躺回去,转过身憋笑:“哦?不错嘛。”
“喂,黎英睿!”肖磊凑过来扒拉他肩膀,“我为谁这么拼?你就这么干瞅着?”
“那我还能怎样?给你个奖杯?”
“嘎嘎对个听写你都夸半天,我这么努力你不给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