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平常被养的膘肥体壮,但拼杀之术却未被落下,如今全副武装,战阵之上乃是真正的精锐。
见得赵章出来,大伙儿纷纷倾目而来。赵章身材挺拔,此刻又穿着一身铁甲,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众人身前,锐利的目光扫视向全场。
几个未着甲的太子宫属官先上前见过礼,随即身后众甲士整齐划一的拱手拜道:“拜见太子。”
赵章扶着剑柄,点头回应着众人高亢的情绪。
庞煖这时回身,对着左右众人高声喝道:“吾等皆受太子恩惠,方得戍黑衣,今行兵在即,上了战场吾等当为太子亲卫,尔等务必忠勇护卫!”
话音方落,众人立刻回应:“君忧臣辱,君辱臣死!”“当以性命护佑太子!”
赵章默言不语,当先上前几步上得一辆战车,居高临下再度扫视向众人。
没有什么高亢激昂的战前演讲,只有干脆果断的话语:“出发!”
待命许久的御手得到指令,轻挥缰绳,马儿似有灵性的回看了一眼,一车随即率先驶了出去。
其余人见状纷纷跟上,宫外甬道上停戍的部队此刻也都整列完毕,见得太子出宫,着轻甲的骑卫们纷纷翻身上马,百余骑的队伍同赵章合兵一处,众军浩浩荡荡的朝着城外开赴而去。
马蹄扣动青砖,清脆之声响成一片。
晨日的冬风吹得大红披风猎猎作响,初升的朝阳刺的赵章双眼微微眯起。他蓦然回头,只见得宫门前已站了一大群的仕女宦官、宫人们簇拥着一个女人在那躬身作拜,隐隐约约的,赵章好像看到了女人眼角飘然垂落而下的泪珠。
出了长长的宫城甬道,街道两旁此刻也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她们多是前来送别的将士家眷们。
在这个争杀频繁的年代,人们或许都已经习惯了战争所带来的痛苦、或者说是麻木。
然而每一次的重新复历,那都将会是一次新的触动,因为每一次分别、都可能是生与死的诀别。
那些再也回不来的可能是家中尚有老母赡养的幼子,可能是初为人父的父亲,也可能是新婚别离的丈夫……
();() 这些日子出征的大军已经陆陆续续集合完毕,此时前来送行的也大概只有他们这小批人的家眷。人数虽然不多,但此情此景依旧让人心底有所触动。
但众军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愁离悲态,反而情绪一片高涨。
众军的高涨情绪和街边妇孺挥泪道别的场景,形成了鲜明对比……
赵章率着亲卫们出了邯郸城,便直奔紫山大营而去,人数一多,速度也慢了下来,行至大营外,天色也差不多暗了下来。
此刻营外的驿道上已经不见了昨日那条亘长的集结队伍。
向守门的营卫出示了军令,赵章身边的亲卫就先被带下去安排修整,赵章则独身前往中军大帐拜见赵王。
紫山大营占地面积极大,虽然因紧邻国都,里面未曾设有军市,但其余的设施几乎一应俱全。
此刻大营的上空炊烟渺渺,当是到了生火做饭的时刻。
到了王帐前,赵章将腰间的武器解下、又把头盔摘掉,随即才走了进去。
帐内人数不多,似乎比昨日还少了几人。赵章进帐上前几步,朝着上首拱手揖道:“儿臣拜见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