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眉看他。
他一咬牙,又道,还……还跟安主子一道赏了花,作了诗。
我点了点头,道:你下去吧。
又是她么?
可是皇后废立之事……
应该不是……
他,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
这几年,多少我还是认得他了一些。
等等。
我唤道。
那个公公回首,躬身停了下来。
我微笑道,是你自己来的,还是陆公公叫你来的?
他满脸堆笑道,是奴才自己来的。
我拉开案台上的格子,将一个玉扳指赏给了他。
谢千岁爷。他道。
那个时候,我活着,忍耐着,等待着,周旋着。
……
我并不要他的命。
只要他来求我。
只要他愿意跪在我的脚下,我就原谅他做的一切。
可是他没有,
他宁愿死,宁愿揭开那层谁都不想碰的脓疮,也不愿低头。
又有什么关系。
生死,早就被我置之度外了。
那天阳光很好。
我却再也想不起来,那种活着的感觉。
踱到皝儿的房外。
隔着一层帘,却看见他坐在地上,将那个人从小到大送给他所有的玩具,摆成一条,呆呆地看着。
他抬头看见了我,规规矩矩地站了起来给我请安,眼神中却没有欣喜。
问了他几句话,我转身而出。
走回寝宫,抚上面颊,兀自笑了。
拉开格子,满满的,全是他的赏赐。
我将它们翻了出来,全部倒在地上,踩在脚下。
喘着气,我靠在床沿。
双手不自觉地捂住脸……
要是……
要是将天山雪莲给他……
就好了。
泪水顺着指尖,一点一点漏下来。
他的生命太热情,影响了我,让我燃起心中的火焰。